第二十章

“你是不是鼓励我像你那样，也当个改革家？”林虹的话中含着一丝讥诮。

“林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你看破红尘，甚至厌世，这我都可以想象。可我没想到你变得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真的，连你过去的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林虹，也许你这些年的生活很曲折，人人都有自己的曲折。咀嚼这些也可能没多大意义，你不愿回顾，这我能理解。但关键的问题是……”

“我怎么没诚意了？”看见李向南生气，林虹赔着笑说道。她并不愿意伤害李向南。

她走了两步，“那只是我的过去留下的一点惯性。”

李向南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林虹的脚下，冒出一句：“我没想到你现在是这样。”

“那当然也应该做。不应该做，你怎么会做了呢？”

“我觉得你这些话就挺公式化的。”

“说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弱者的一种精神自卫。怕正视生活引起痛苦，只好麻木自己。”

“林虹，我的意思是说，你对生活不应该失去信心。我不是对你进行公式化的说教。”

林虹看了他一眼，觉得很好玩地仰头笑了。

“过去对我太遥远了。”

大概唯有这句话对林虹是有打击力的，她脸上的无所谓一下消失了。

“什么是我应该做的，就是我写的告状信？”

“一个人再经历了什么，也不能麻木不仁。要那样，他还有什么活的意义？”

“我不是说你具体干什么，我指的是总的生活态度。”他看了林虹一眼，“做你应该做的事。”

“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林虹低语了一句。

“你不要用笑来掩饰自己。”

“听我说下去。我不希望我们十几年没见面了，相互就隔膜起来。我希望你还像从前那样坦率。”

林虹目光闪烁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她习惯性地理了一下头发，说道：“我要掩饰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们不谈这些好吗？”

“林虹，你太没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