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千五百万朋友和一个敌人
巴比康
我们都知道“巴比康计划”使他的发起人赢得了多少的崇拜者和朋友。可是，尽管这些可敬的崇拜者人数非常之多，但也不可能包含所有人。只有一个人，合众国各州只有一个人反对大炮俱乐部的试验；他抓住任何机会猛烈攻击这个试验；这也许是人的天性如此吧，巴比康对这惟一的反对比其他所有人的喝彩感觉更敏感些。
巴尔的摩10月18日
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更激发了这种纯科学性质的爱好。
注 释
4．一开炮哥伦比亚大炮就会爆炸，愿赌……四千美元。
巴比康刚发明一种新型炮弹，尼切尔立即就发明一种新型甲板。大炮俱乐部的主席一生都致力于把对方炸穿，船长则致力于阻止被炸穿。这种竞争无时不在，最后发展为私人恩怨。在巴比康的梦中，尼切尔以坚不可摧的铁甲形式出现，巴比康在铁甲前撞得粉身碎骨；而在尼切尔的梦中，巴比康成了能穿透他的炮弹。
5．炮弹飞不出六英里，而且在射出几秒后就会坠毁，愿赌……五千美元。
如果说巴比康是伟大的炮弹铸造者，那么尼切尔就是伟大的甲板锻造者。一个日夜在巴尔的摩铸造着炮弹，另一个日夜在费城锻造着甲板。他们遵循的是完全对立的思想观点。
看得出来，船长为他那无法遏制的固执可是下了不少的赌注。共计不下一万五千美元。
从开始实施到试验完成需要一年的时间，不过这段时间并非情感真空期。选场地、制砂模、铸造哥伦比亚大炮、危险的装火药工作，这一切都激发了公众的好奇心。因为炮弹一旦发射出，十分之一秒内就会马上消失在公众视线内，至于接下来它在太空中怎样行进、变成什么样子、以什么样的方式着陆月球等，这些只有一小部分有特权的人才能亲眼看到。因此，试验的准备工作、实施的具体细节才真正构成了公众的兴趣。
<a id="zhushi1" href="#fhzs1">①</a> 这些都是美国海军军舰。——原注
美国公众对大炮俱乐部的最小的细节也怀有强烈的兴趣。他们每天关注着委员会的讨论。这次试验最简单的准备工作、它涉及的数字、还有待解决的力学难题，一句话，试验的进度等，这些都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没有一个人不了解南北战争期间炮弹和军舰铁甲之间的奇特斗争；炮弹用来炸穿铁甲；铁甲坚决地保护自己不被炸穿。从那以后，南北大陆各州的海军就彻底换了个样。炮弹和甲板以史无前例的激烈程度开展着竞争，一个加重，另一个就以一定比例加厚。那些装有巨型大炮的军舰在坚不可摧的甲壳掩护下，航行在大海上。那些梅里马克号、莫尼托号、拉姆特奈斯号、威考逊号<sup><a id="fhzs1" href="#zhushi1">①</a></sup>在披上防止敌人炮弹的保护甲之后，也发射了一些巨型炮弹。他们不希望别人对待他们的方法正好被他们利用来对付别人，作战技巧正是建立在这条不道德的原则之上。
虽然赌注很大，他还是在5月19日收到了一封封了口的、内含寥寥数语的信，信里写着：
这位不屈不挠的敌人，大炮俱乐部主席从来没有见过他。幸亏没见面，否则这两位人物一见面肯定会产生某些不快。这位对手和巴比康一样也是科学家，他高傲、大胆、自信、粗暴，是一位十足的美国佬。人们称他尼切尔船长。他住在费城。
接受。
当时，他很清楚这个反对意见的原由，知道这个孤独的敌意来自何方，也明白它为什么夹带着私仇旧怨，最后，还知道这人在怎样一种好胜的自尊心驱动下产生了这个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