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像你,”他说,“有点像你。”
“他们很可能……已经被回收了。就像留着辫子的那个人。”
老头朝机器招待挥挥手,叫他来第三杯。我用我的卡帮他付了账,招待滑动着离开了,反重力轮在耳边聒噪着。
“对。十九世纪早期,确切地讲,是一八二一年。”
“辫子。”我说。
“难道整个世界是个博物馆?”
“没有头发,”老头说,“只有一个什么来着,就像我外甥女以前一直留的。马尾巴。”
“哦,不。我肯定,不同的地方是不同的时代。一切取决于它们搞这些模拟的目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到底是为什么?”
“早上。大概十点吧。”
乔尼慢慢地点着头:“也许正是真相。我们为什么不到里面去?边吃边谈。也许,这里面还牵涉到谁想杀了我,以及为什么要杀我。”
“那天什么时候?”
“里面”,是大理石阶梯底部一幢大房子的一间套间。窗外,是乔尼所谓的“广场”,我可以顺着阶梯看上去,望见上面一幢巨大的黄褐色教堂,眼睛再扫到下面的广场上,船形的喷泉正喷射着水花,洒进寂静的黑夜。乔尼说,设计这个喷泉的人叫伯尔尼尼,但这名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还有呢?”
“我不明白。”我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那儿乱七八糟地挤着一堆家具,我坐在窗边的一张雕刻得很奇怪的躺椅上。金色的朦胧夜光仍然点缀着阶梯上方那茶色教堂的尖顶,盘旋纷飞的白鸽映衬在蓝色的天穹下。“在这个伪造的旧地上,是不是生活着数百万人……嗯……赛伯人?”
“对,我猜的。从没去过那儿。”
“我觉得没有,”乔尼说,“住在这里的人的数量,只是这独特的模拟计划所必需的人数。”他看见我仍然不明就里,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就是在这里醒来的,当时我身边有模拟的赛伯人,包括约瑟夫・赛文、克拉克医生、房东太太安娜・安吉列娣、年轻的中尉埃尔顿以及其他几个人,比如意大利小商人、广场对面饭馆以前一直给我们送食物的老板、过路人,就像这类人。顶多也不过二十人。”
“矮吗?”我说,“胳膊腿强壮吗?是卢瑟斯人?”
“没。我觉得没。他们说话说得真是轻。那天——那时候没多少人。”
房间很小,但天花板很高,里面摆着一些家具,虽说简陋,但是雕刻得极为精巧,这些家具出自什么年代,我已经无从考证。看情形,这里似乎没有电,也没有现代器具。我在门口对着房子说话,在套间的楼上再次说话,但房子没有任何回应。暮色降临在广场上,降临在高窗外的城市上,仅有的灯火来自煤气街灯,或者是某些更为原始的可燃物。
“还有几个问题。他们有没有争吵?”
“这肯定取材于旧地的历史。”我摸着厚厚的枕头。然后,我抬起头,恍然大悟。“济慈死于意大利。是……十九还是二十世纪的早期。现在……就是那时。”
“对,管它呢。”他开始伸手拿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