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图书馆员

愚可读完之后，几乎发出一声尖叫。

愚可突然激动地说：“我认为它很丑。”

泰伦斯说：“你了解刚才读些什么吗？”

那是讨论“太空分析”的文章。

图书馆员重新坐下，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她从一个槽孔中取出一张金属片，递给了泰伦斯。镇长用右手拇指使劲按了一下，馆员便将金属片收回去，放进另一个槽孔，引起了一阵短暂的暗淡紫光。

“我知道它说些什么，”愚可道，“你等着看，你等着看。”他激动得无法正常呼吸，而泰伦斯几乎同样兴奋。

泰伦斯随即道：“我是个镇长，拥有特权，我对这个当地人负责。”他已经准备好证件，将它们一一放在面前。

“看，”愚可又说，“总是有这么一段。”

“了解。”

“怎么回事，愚可？”

“很好，慢慢来吧。”

“二、四、二。”愚可的声音有些尖锐。

几分钟之后，愚可突然喘了一口气，同时将控制盘向后转。

主厅是个巨大而严肃的建筑，几乎空无一人。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坐在后面的图书馆员看来好像鼓胀的豆荚中一粒又小又皱的豌豆。她抬起头来并微微起身。

他将文章高声朗读出来，口气有些迟疑，但可算是相当娴熟。虽然瓦罗娜曾教过他一些粗浅的阅读，却绝对无法使他达到这个水准。那篇文章说：

而这里住的都是人上人，图书馆便将这点表露无遗。它甚至比萨克上大多数图书馆还大，远超过上城的需要，这显示了廉价劳工的好处。泰伦斯在通向正门的弯曲坡道前驻足。坡道的色彩结构让人产生阶梯的错觉，使愚可有些困惑，差点摔了一跤。不过它为图书馆带来古色古香的氛围，学术性建筑物习惯上都是这样。

“我们不难了解，太空分析员就气质而言，都是内向而且通常适应不良的人。将成年的大部分时光都花在记录星际间可怕的虚无上，这种孤独不是全然正常的人能忍受的。或许由于对这一点有些体认，太空分析学院才会采用稍带挖苦的一句话——‘我们分析一场空’——作为它的正式口号。”

泰伦斯立刻对他投以讶异的目光。他在萨克时对这一切已习以为常，但他也觉得上城这种夺目的色彩有些庸俗。话说回来，上城比萨克更像萨克。在萨克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贵族。甚至也有贫穷的萨克人，有些几乎不比普通的弗罗伦纳人好多少。

正如任何无尽的长链一样，二楼整排小隔间显得冰冷而缺乏个性。有些隔间已有人使用，它们的玻璃门变成不透明的毛玻璃；但大多数都是空的。

当他停手的时候，泰伦斯看了看标题，显得很高兴。“现在你记起来了？这不是猜的吧？你记得吗？”

“谢谢你。”

愚可使劲点了点头：“我突然想到的，镇长，非常突然。”

她说：“二四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