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贝莱

“这点我非常了解，局长，可是如今，随身波不离身这类规定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我们带不带，反正一定能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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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你身为C7级的特权。但你总该知道有‘随身波’这种东西吧？总该知道它能让你随时随地收到官方讯息吧？即使并非上班时间，你也应该随时待命。”

局长站了起来，显得威风凛凛，隐隐散发着慑人的气魄，然后，他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想当初，恩德比曾在办公室墙上开了一扇窗，如今早已封死，而且重新粉刷过，于是在这个封闭（因而更加温暖舒适）的空间中，局长的身形看起来更为巨大。

“然而，你却继续耽搁我的时间。”贝莱皱着眉头说。

“是的，局长。”贝莱心平气和地说。

“并不尽然。那位司法部的专员正在享用点心——你也知道，地球政府的高官一向不介意接受款待。等到专员吃完，我们再一起开会。我已经派人传达说你回到警局了，所以你我就继续等吧。”

“所以说，你在用法规条文当护身符？”

局长又说：“大家都认为，三年前你侦办萨顿的谋杀案，表现十分出色。”

“我也不知道。”

这回贝莱并未回答。

“是否牵涉到奥罗拉？”

“但你仗着地球对你的感激，一再扭曲那些规定的精神。”

贝莱开始耐心等待——他早已心知肚明，那出在他抗议之下照播不误的超波剧，虽然或许有助于提升地球的地位，却毁了他在警局的前途。如今在这个扁平的组织中，他活脱一尊突出平面的立体浮雕，自然而然成为众矢之的。

“你没搞错，局长，我确实在城外。可是也没有任何规定，要求我在那种情况下，必须携带随身波。”

没错，他一再晋升，获得越来越多的特权，可是与此同时，他在警局中也累积了越来越多的公愤。因此，他爬得越高，就越容易摔得粉身碎骨。

“在大城之内，的确，但你刚刚却在城外——难道我搞错了吗？”

哪怕只是犯一点错……

“机・吉洛尼莫奉命在必要时可将这点透露给你，但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我之所以有恃无恐，局长，是因为我在工作上全力以赴，而且完全遵守规定。”

“那么局长，你又如何断定它是个非常敏感的事件？”

他并未提高音量，继续说：“贝莱，我想你是仗着地球对你的感激，这才有恃无恐。”

“别忘了，贝莱，你自己就是专破奇案的推理专家。地球司法部明明可以把你叫去华盛顿，就像两年前派你去办索拉利上那件案子一样，可是这回他们却派专人来找你，这是为什么呢？而这位司法部的专员抵达之后，听说无法第一时间见到你，立刻皱起眉头，显得不太高兴，而且越来越不耐烦，这又是为什么？你让自己隐遁半日的决定是个错误，这件事我无法替你负责。或许这还不算致命的错误，可是我相信，你至少已经迈出错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