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名字

“你晓得他们的名字吗？”

“你还记得我们那次的争论吗，利亚？我是指，关于耶洗别的争论。”

她现在比较平静了，正在用手帕轻拭眼角的泪水。“领导名叫约瑟夫・克列明，但他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身高顶多五尺四，而且我觉得他非常怕老婆。我认为他没有任何危险性，你该不会想要抓他吧，利亚？不会只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吧？”她似乎万分懊悔。

她想找一个适当的词，结果贝莱先想到了。“认同她？”

“我暂时还不会抓任何人。这个克列明由谁指挥？”

“那件事造成我很大的困扰，利亚。”洁西说，“真的，千真万确。我猜这很傻，但我当时一直不断在想你说的那些话，我是指关于耶洗别只能算保守派，她为了保存祖先的传统，挺身抗拒异族带来的陌生事物。毕竟，我也叫耶洗别，而我总是……”

“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语塞了。

“起初她说听不懂我在讲些什么，何况我还是个条子老婆。我强调这是不相干的两码子事，最后她终于答应跟某人提一提。大约一个月之后，她主动告诉我通过了，于是我加入了他们，从此每次聚会我都参加。”

贝莱不禁软化。“好啦，洁西，这些都没什么，的确只是空谈罢了。你大可自己看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继续。”

“我好……好害……害怕，而且我想，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如果发生流血暴动，你就有可能遇害，班特莱也会有危险，而算来算去都是我……我的错，我万万不该加入他们，所以我应该去坐牢。”

机・丹尼尔严肃地点了点头，贝莱心想：耶和华啊，我又何苦担心他的观感呢？

“有没有任何陌生人参加过聚会？你知道我的意思：来自中央总部的大人物。”

他自然而然转向机・丹尼尔，替自己辩护道：“耶洗别是洁西原来的名字，她不喜欢，所以从来不用。”

“偶尔会有外人来演讲，但并不常见，大约一年两次吧。”

“哪个耶洗别？”贝莱花了一两秒钟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另一个女人。

“但我还是常常想到她，而且，我不得不这么想，历史好像又重演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地球人拥有传统的生活方式，太空族却带来许多新奇的事物，并想尽办法让我们接受，我们便误入歧途了。或许怀古分子是对的，或许我们应该回归传统的优良方式。于是，我回过头去找伊丽莎白。”

贝莱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呜呜咽咽发泄一番，同时他紧抿着嘴望向机・丹尼尔，后者则冷静地回望他。

“我很清楚，洁西，你别傻了。”

他说：“听着，我要你好好想想，洁西，谁是你们这个团体的领导？”

“对。”但她说完之后，几乎立刻摇了摇头，而且别过脸去，“当然，并非真的认同，并非照单全收。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最清楚，而我自己并不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