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赛协尔

裴洛拉特现出恶心的表情。

裴洛拉特压低声音说：“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他是不是真想要红包？”

他们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城中的尖塔，裴洛拉特却凝视着周遭的环境。路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地面车，偶尔还有飞车从头顶呼啸而过，但裴洛拉特只是专心望着路旁的树木。

说完他就走了，整个程序只花了十五分钟。

“不是，正如我刚才说的，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如果我们真的很留意，或者鼻子再灵敏一点，就像安纳克里昂犬那样，或许我们只要轻轻一闻，就能判断站在哪个世界上。我刚进舰队的时候，每到一个新的世界，头一天一定吃不下东西。后来我学到了太空前辈的绝招，在降落的时候，就拿一条沾了当地气味的手帕捂着鼻子。这样一来，当你走出太空船的时候，就什么也闻不到了。等你在太空中跑久了，对这种事就会麻木，能够置之不理。事实上，最糟的反而是回家的时候。”

“别紧张，他并没有那么做。我本来以为他会，不过他没有，这就表示我们可以着陆了。我很想用重力推进降落，那只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但我不知道许可着陆的位置在哪里，而我又不愿意惹麻烦。这代表我们必须跟着导航电波束，花上好几个小时，在大气层中盘旋而下。”

“为什么？”

“什么？我亲爱的伙伴！”

“难道你以为端点星上没有怪味？”

“嗯，在太空航站就有了。我本来以为是航站特有的味道，不料车子带着那种味道一起走。我们能不能开一扇车窗？”

“我想，那得看我们打算做什么。你认为我们会做些什么事，葛兰？”

崔维兹哈哈大笑。“我想我可以在控制盘上找到正确的开关，但不会有什么用处，整个行星都有这种味道。真的非常难闻吗？”

崔维兹又深思熟虑地说：“不过我正在想，我们到底会在赛协尔行星待多久，是否值得把太空艇的时钟调成当地时间。”

“倒不是非常强，不过闻得出来，而且令人不太舒服。难道整个世界都是这种味道吗？”

“没错，但是他对我们相当礼遇，只用电波遥测而已。如果他找麻烦，大可用手提仪器从头到尾搜寻一番，这得花上好几个小时。他还能把我们两人送到境外医院，留置我们好几天。”

“你的意思是说真有？”

“为什么？他好像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

“当然有。一旦你适应了其他世界的气味，比方说赛协尔吧，你就会对端点星上的怪味惊讶不已。从前，每当一次长期任务结束，船舰回到端点星，当气闸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员都会大叫：‘又回到粪坑啦！’”

崔维兹耸了耸肩。“打赏海关人员是老规矩，这种传统简直跟银河一样古老。他只要再暗示一次，我就马上出手了。结果，嗯，我猜他不敢冒这个险，因为这是一艘基地太空艇，尤其还是新型的。我们那位老市长——银河保佑她死硬的老命——曾说不论我们走到哪里，基地的名号都能保护我们，这句话并没有错。通常，这种手续要花很多很多时间。”

“太好了！太好了！”

“我总是忘记你从未到过别的世界。每个住人世界都有特殊的气味，主要是由各种植物散发出来的，不过我猜动物应该也有贡献，甚至人类也不例外。而且据我所知，任何人刚刚踏上别的世界，都绝对不会喜欢当地的味道。但你很快会习惯的，詹诺夫。几小时后，我保证你就不会注意到。”

“多少能看到些。我们得先钻到云层下方，再以每秒几公里的速度运动。虽然不会像乘坐热气球，但你仍然能够观察行星的地貌。”

“你该不会是说，所有的世界都有这种怪味道吧。”

裴洛拉特却显得很开心。“可是这样好极了，葛兰。不知道我们会降落得多慢，能不能趁机看看地形地貌？”他举起手提显像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以低倍率展开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