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议员

“那么，又是凭什么呢？”

“我想，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褫夺你的特权，议员先生，和我保护谢顿计划的提议无关。”

“你想？你愿不愿意干脆说，这根本是一个骗局，是过去的某个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设计出来的骗局？”

“你有什么证据，对我提出如此荒谬的指控？”

柯代尔又说：“我们都知道，哈里・谢顿根据他的分析结果，设计出了以基地当跳板，用最有效率的方式，结合最大的几率和最短的时限，使银河系从第一帝国跃进至第二帝国的计划。你是否有任何理由，质疑这个事实？”

“毫无疑问，他们一定会对你感到失望。”

“当时我还没出生，”崔维兹用尖刻的语气说，“又怎么会知道？”

他火冒三丈，结结巴巴地说：“我代……代表一群重要的选民，布拉诺市长……”

赫拉・布拉诺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微嚅动：“笨蛋！”

“你对心理史学——如何定义？”

葛兰・崔维兹立即转身，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到出口。他刚跨出议会厅，就有两名身穿制服、全副武装的安全人员，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银河啊！心理史学通常被视为数学的一支，专门研究在特定的条件下，人类群体受到某种刺激之后的整体反应。换句话说，理论上，它能预测社会和历史的变迁。”

布拉诺市长又以平静的口气说：“我请在场所有人士作证，在我刚才进行陈述时，崔维兹议员转身向康普议员望去。你现在愿意退席了吗，议员先生？还是说，你要强迫我们在议场拘捕你，令你尊严尽失？”

“你能确定他并未这么做吗？”

崔维兹皱起眉头，大厅中则是一片死寂。难道大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只有他和康普两人例外？他转头望向出口，什么也没看到，但他确信布拉诺市长并非虚张声势。

“不能。”

“有人指控你意图叛变，议员先生。为了表示对议会的尊重，我不希望在议会厅中逮捕你。不过，安全局的人正等在门口，一旦你离开议场，他们会立刻将你扣押。我现在请你乖乖退席，你如果轻举妄动，当然就会被视为现行犯，安全局的人就会进入议会厅。我相信，你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或者，你是否怀疑，过去五百年来，每当基地发生历史性危机，都必然出现的谢顿全息影像，并不是哈里・谢顿在去世前一年间，也就是基地设立的前夕，由他本人亲自录制的？”

“你用了‘理论上’三个字。你是否以专业的数学观点，对这个定义抱持怀疑的态度？”

崔维兹猛地转身面对康普，只见那对蓝眼睛直勾勾瞪着自己。

“没有。”崔维兹说，“我并不是心理史学家。而基地政府的每一个成员，以及端点星上的每一个公民，也没有任何人是心理史学家，甚至……”

“我在适当时机自然会提出来，但我能向你保证，我们已经掌握充分的证据。你是个极为鲁莽的年轻人，但你应该了解一件事实，即使你的朋友，也不会愿意加入你的叛变行动。”

柯代尔举起右手，轻声说：“议员先生，拜托！”崔维兹只好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