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陆地上度过的几天

我们对这次狩猎的成果非常满意。尼德乐得什么似的，提议第二天再来这个迷人的岛屿，他想要把岛上可食用的四足兽全部斩尽杀绝。不过，他光有打算，没有行动。

“我想说一句，兰师傅。”我对这个捕鲸手说，他正准备砍另一棵椰子树。“椰子是好东西。但是，在把小艇装满之前，我觉得更明智的做法是，看看这个岛上是否出产别的并不比椰子差的东西。新鲜的蔬菜也许会受到鹦鹉螺号配膳室的欢迎。”

虽然我的欲望因捕获了这只极乐鸟而得到了满足，可是这位加拿大猎人的愿望却依旧没有实现。幸好，两点时分，尼德·兰打到了一头肥大的野猪，一种被土著人称为“巴利—乌唐”的野猪。我们正在四处寻觅真正的四足动物，这头野猪来得正是时候，自然是很受“欢迎”。尼德·兰对自己的枪法十分得意。这头野猪被电弹击中，当场身亡。

“尼德，你怎么啦？”龚赛伊惊叫道。

加拿大人先是迫不及待地从野猪身上剔下六根排骨，留着晚上做烤排骨吃；再将猪皮剥去，开膛破肚，清理干净。接着，我们继续进行让尼德和龚赛伊两人大显身手的狩猎活动。

“哈，哈！”尼德·兰傻笑起来，并且还用牙床做出了那种意思明确的动作。

果然，这两个朋友在敲打荆棘丛的时候，撵出了一群袋鼠。它们伸展富有弹性的后腿，一蹦一跳地使劲逃命。它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电弹。

“什么？”龚赛伊惊叫起来，“有人制造假的极乐鸟？”

在说笑之间，我们已经走进树林深处。我们在里面四处穿行，整整行走了两个小时。

“没错，龚赛伊。”

“这话，我可不敢相信。”龚赛伊回答说。“走，我们打猎去！我一定要猎获足以满足这个食人肉者的食欲。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早晨，先生只看到他仆人的白骨来侍候先生了。”

“先生熟悉他们的制作方法喽？”

“继续赶路吧。”我说道，“不过，我们得睁大眼睛，提防陷入埋伏。虽然这个岛看上去无人居住，但也说不定藏着几个家伙，他们对于猎物有可能没有我们挑剔噢。”

“啊！教授先生，”尼德·兰兴致勃勃，高声大叫，“多么鲜美的野味，特别是焖着吃！补给鹦鹉螺号是再好不过的了！两只，三只，地上有五只哪！我一想到这些肉统统归我们吃，潜艇上的那些傻瓜连肉腥都闻不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啦！”

“龚赛伊，对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失望。”加拿大人告诫说。

我想，这个加拿大人要不是极度兴奋，说这么多的话，恐怕会把这群袋鼠杀个精光！他只打死了12只有趣的有袋类动物。龚赛伊告诉我们，这些动物属于平腹哺乳类动物中的第一目。这些动物身材矮小，是一种“兔袋鼠”，通常栖居在树洞里，速度极快。它们虽然个头不大，可至少提供了最受欢迎的肉食。

“先生说得对，”龚赛伊插话说，“我建议将把我们的小艇一分为三，一部分装水果，另一部分放蔬菜，还有一部分则盛放猎物。可到现在为止，我连小猎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呢！”

“龚赛伊友，我是很喜欢你，但还没有到不得不把你吃掉的地步。”

“那当然。在刮东季风的季节里，极乐鸟就会脱掉尾巴周围的漂亮羽毛，博物学家称这类羽毛为副翅毛。假鸟制作者们就把这些羽毛收集起来，并且巧妙地插在事先被拔掉副翅毛的可怜鹦鹉的身上。然后，他们再在缝合的地方染色，给鸟上光，并把这个奇特产业的产品运往欧洲，卖给博物馆和鸟禽爱好者。”

“尼德，尼德！你在说什么呀？”龚赛伊问道，“你，吃人肉？那我和你同住一间房舱，连性命都难保啦！难道会有一天，我醒来时身体已经被吞噬了一半？”

“好！”尼德·兰拍手叫好，“虽然不是真的极乐鸟，但总还有它的羽毛。假如不是用来吃的话，我看也没犯什么大错！”

“的确，”加拿大人回答说，“我现在开始感受到吃人肉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