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章鱼

我和尼德、龚赛伊受这些巨型海洋植物的启发，自然谈起了巨型海洋动物。前者显然注定是后者的食物。然而，透过几乎不动的鹦鹉螺号的舷窗，我在这些长长的茎须上只看到一些腕足类中的主要节肢动物，如长足海蜘蛛、紫色螃蟹和安的列斯海特产的克里奥蟹。

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那个被紧紧缠住的不幸船员，被吸盘吸得牢牢的，被那只巨大的触角举在半空中随心所欲地甩来晃去的。他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了。他叫喊着：“救命！快来救命！”这句用法语发出的呼救声，使我惊愕不已！潜艇上居然有我的一个同胞，或许还有好几个呢！这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将永远在我的耳边回响！

这些岩石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大海草、巨型昆布和巨型墨角藻，形成了一道名副其实的、堪称泰坦<a id="ch2-back" href="#ch2">⁽²⁾</a>世界的水生植物屏障。

“多么遗憾。”龚赛伊回答说，“我想好好观察一条经常听说能把轮船拽入海底深渊的章鱼。这些海兽被描绘成……”

十来个肩扛太平斧的船员站在中央扶梯旁，整装待发。我和龚赛伊也各拿了一把斧头，而尼德·兰手里则握着一把鱼叉。

“不，”我回答说，“是一些大章鱼。不过，尼德兰想必是看错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

此时，鹦鹉螺号已经重新浮出海面。其中的一个船员站在中央扶梯的最后几级阶梯上，松开了舱盖的螺栓。但是，螺母刚松开，舱盖就被极其猛烈地打开了，显然是被章鱼触角上的吸盘给掀开的。

“什么鱼？”龚赛伊问道，“是一些章鱼，一些属于头足纲的普通章鱼吗？”

“龚赛伊，我们都错了。”

“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为什么不信？”龚赛伊反诘道，“我们不是都很相信先生说的独角鲸吗？”

“的确如此。电弹在这一大堆软绵绵的肉前面无能为力，因为打上去没有足够的阻力引发爆炸。不过，我们将用斧头来对付它们。”

“我不会轻易相信，”尼德·兰说，“有这样的海兽存在。”

一根长长的触角随即像蛇一样，从舱口探了进来。而且，另外有二十根触角在舱口外面舞动。尼摩艇长挥起斧头，一下就砍断了一根缠绕在中央扶梯阶梯上的可怕触角。

“看来，”我说道，“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章鱼洞。我觉得，在它们中间看到几个庞然大物也不足为奇。”

正当我们争先恐后地往平台上挤的时候，另外两根触角扑打过来，缠住了走在尼摩艇长前面的那位船员，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把他卷走了。

大约十一点左右，尼德·兰提醒我注意在巨型海藻下异乎寻常地有许许多多的动物在躜动。

尼摩艇长大吼一声，冲了出去。我们急忙跟在他后面蜂拥而上。

“先生，用鱼叉，如果您不拒绝我的帮助的话。”加拿大人毛遂自荐。

“被描绘成了海妖。”龚赛伊毫不示弱，不顾同伴的嘲笑坚持把话说完。

“兰师傅，我接受你的帮助。”

“应该说被吹成。”加拿大人嘲讽地回答说。

“我们同你们一起去。”我说道。我们跟在尼摩艇长后面，向中央扶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