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尼摩艇长的新建议
“是的,这些可怜的采珠人终究不能在水里呆得很久。英国人珀西瓦尔在他的锡兰游记中写道,一个卡菲尔人能在水下一口气憋五分钟,但我觉得不太可信。我知道,有些潜水者能在水里憋气五十七秒钟,功夫好一些的可以坚持到八十七秒钟。不过,这样的人毕竟很少。而且,这些不幸的人一回到船上,鼻子和耳朵都流淌血水。依我看,采珠人平均能在水中呆上三十秒钟。在这三十秒的时间里,他们得拼命地把自己采集到的珠母装进网兜。采珠人一般都活不到老。他们视力早衰,眼患溃疡,满身创伤,甚至常常在水里中风。”
“可不是用鱼钩钓它们,把它们拖到甲板上,用斧头剁它们的尾巴,开膛破肚,掏出心脏,然后再把它们扔回大海。”
“我觉得,像您使用的潜水服,对于采珠这样的作业大有用武之地。”
“这些不幸的人养肥了主人,而自己到头来才挣得一个苏。真可怜!”
“可是,采珠危险吗?”龚赛伊问道,他考虑问题总是那么周到。
“能勉强糊口吧,教授先生。在巴拿马,采珠人一星期才挣一美元。通常,采到一个有珍珠的珠母可赚一个苏。可是,他们采到的珠母中间有多少是没有珍珠的啊!”
“没有危险,要是我们采取一些谨慎的措施的话。”我赶紧答道。
“至少,这些采珠人的报酬还过得去吧?”我问道。
至少,我认为,这还用问吗。
“在鹦鹉螺号上拥有几百万又有什么用呢?”
“鲨鱼?”我叫了起来。
“在鹦鹉螺号上是没有用,”尼德·兰反驳道,“可到了别的地方就有用了。”
“对了,阿罗纳克斯先生,您不怕鲨鱼吧?”
“干这一行有什么危险?最多呛几口水呗。”尼德·兰应和着说。
“大概四五万只吧。我甚至听说,一八一四年,英国政府派遣自己的潜水员在20天的时间里一共采集了7600万只珠母。”
“正如你说的,尼德。哎?”我尽量像尼摩艇长一样用从容的口吻问道,“你怕不怕鲨鱼啊?”
“是啊,”我应和道,“这是一种残酷的职业,仅仅是为了满足穷奢极侈的人的虚荣。可是,艇长,请告诉我,一条船每天能采多少珠母?”
“我,一个职业捕鲸手,害怕鲨鱼!干我们这一行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鲨鱼。”
“噢,别的地方?”龚赛伊摇着头讷讷地说。
“就这么说定了,艇长。”
“的确,”我说道,“兰师傅说的对。要是我们能够带一颗价值数百万的珍珠回到欧洲或美洲,那么至少能证明我们这次历险的真实性,同时也是对我们这次历险的重大奖励。”
“这样吧,教授先生,”尼摩艇长对我说道,“您和您的同伴一起去看看马纳尔湾,兴许能碰到早来的采珠人呢。这样,我们就可以看他们采珠。”
“我同意先生的说法。”加拿大人附和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