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后 第八章 奇异老人

陆小凤刚想去接，突听“嘣”的一声轻响，泥人的头突然裂开，七八点寒星暴射而出，直打向他的咽喉。

陆小凤心里却一点也不愉快。他绝不相信西门吹雪就是杀死张英风的凶手，更不相信西门吹雪会和那些太监们同流合污。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西门吹雪绝不会说谎，更不会骗他。可是这个蜡像的脸却偏偏就是西门吹雪的。

这泥人里竟藏着筒极厉害的机簧暗器，距离陆小凤的咽喉还不到两尺！

“金鱼胡同”是条很幽雅的巷子，九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既不太冷，也不太热。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若能到这条巷子里来走走，本是件很愉快的事。

泥人张道：“什么运气？”

泥人张见客的地方，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屋子里三面都是窗户，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土颜料、刻刀画笔。除了替人捏泥塑像外，他还替人刻图章，画喜神。

陆小凤道：“你若没有忘记把这泥人交给他，你就少赚了五百两银子。”

不冷不热的阳光，照着他的脸，也照着他手里蜡像的脸。他一面往前面走，一面看着这蜡像，刚走出巷子，忽然又跳了起来，转头奔回去，就好像有条鞭子，在后面抽着他一样，他又发现了什么？

泥人张眼睛里也发出了光，道：“现在你能让我赚五百两银子？”

陆小凤道：“是谁叫你来捏这个像的？”

难道这老人也已遭了别人的毒手？陆小凤的心沉了下去，人却跳了起来，一步蹿到他背后，想扳过他的身子来看看。

泥人张道：“就是这个人。”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个泥人，道，“他来的时候，我手上正好有块泥，就顺便替他也捏了个像，却忘了拿给他。”

刀不动怎能刻图章？

陆小凤眼睛又亮了，只可惜老人的手恰巧握着这泥人的头，他还是没有看见他最想看的这张脸。

陆小凤从不愿让别人难受，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很难受。这蜡像本是他最有力的线索，可是他有了这条线索后，却比以前更迷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想不出。

陆小凤道：“只要你把这泥人给我，五百两银子就已赚到了手！”

因为他一向尊重别人的技能和地位，在这方面，泥人张无疑是绝对的权威。你若说泥人张把蜡像弄错了，那简直比打他一记耳光还要令他难堪。

泥人张已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立刻把手里的泥人送到陆小凤面前。

他本想问问泥人张：“你会不会弄错？”他没有问。

陆小凤故意咳嗽两声，老人没有反应，陆小凤咳嗽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老人还是没有抬头，也没有动，连手里的刀都没有动。

泥人张还在摇着头，叹着气，喃喃道：“一个人年纪大了，脑袋就不管用了，不是忘记了这样，就是忘记了那样。”

屋里的窗子虽多，却还是好像很阴暗，老人的眼力当然也不太好，一张脸几乎已贴在桌子上。

陆小凤忽然笑道：“你脑筋虽然不好，运气却好极了。”

陆小凤第三次来的时候，这老人正伏在桌上刻图章，有人推门走进来，他连头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