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后 第十章 月圆之夜

月明如水。

殷羡道：“西门吹雪。”

陆小凤从那扇“妄入者死”的黑漆门中走出来，沿着北墙下的阴影，走向太和殿，正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掠上去，忽然发现大殿的阴影下，居然有个人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显得说不出的孤独颓废。

陆小凤摇摇头，道：“究竟是谁？”

陆小凤立刻觉得有股森严的剑气，直迫他眉睫而来，他知道西门吹雪恢复了信心。

刚才虽然官腔十足，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连笑都显得亲切，而且还替陆小凤推开了门。

对一个情绪低落的人来说，朋友的一句鼓励，甚至比世上所有的良药都有用。

殷羡又道：“这地方虽然是机密重地，可是现在皇上已就寝了，距离早朝的时候也还早，除了我们这些侍卫老爷，绝不会有别人到这里来！”他带着笑，拍了拍陆小凤的肩，又道，“所以你只管放心进去吧，若有什么对付叶孤城的绝招，也不妨教给他两手，反正我们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陆小凤目中露出笑意，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轻轻地转身走了出去。

西门吹雪又点点头。

陆小凤也没有开口。

陆小凤道：“那么我告诉你，我几乎有把握接住世上所有剑客的出手一击，只有一个是例外。”

西门吹雪正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小窗下，一身白衣如雪，他当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却没有回头，好像已知道来的一定是陆小凤。

他盯着西门吹雪的眼睛，慢慢地接着道：“这个人就是你！”

陆小凤也笑了。

门外月明如水！

殷羡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也都在他身上下了注，对他当然不能不优待些，先让他好好地歇着，才有精神去接住那一招‘天外飞仙’。”

九月十五日，夜。

陆小凤怔了怔，道：“他怎么进去的？”

无论谁第一次走进这屋子，都无疑是他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候。陆小凤悄悄地走进来，心跳得也仿佛比平时快了很多。

西门吹雪凝视着手里的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异的红晕。

屋子并不大，陈设也很简陋，却自然有种庄严肃杀之气，世上千千万万人的生死荣辱，在这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

灯光似已忽然亮了些，剑上的光华也更亮了。

陆小凤也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轻轻道：“几时你有空到外面，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