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后 第二章 斯人独憔悴

他们约会的地方很怪，竟是在城外一个久已荒废的窑场里，一个个积满了灰尘的窑洞，看来就像是一座座荒坟。

桌上已摆好四碟果子、四碟小菜、还有八色案酒——一碟熏鱼、一碟糟鸭、一碟水晶蹄髈、一碟小割烧鹅、一碟乌皮鸡、一碟舞驴公、一碟羊角葱小炒的核桃肉、一碟肥肥的羊贯肠，还有个刚端上来的火燎羊头。

02

木道人看着陆小凤，笑道：“现在你想必已知道我们约的是谁了？”

李燕北眼睛的光彩又暗淡下去，转过身，堆好账簿，缓缓道：“只不过，杀人的剑法，也并不是必胜的剑法。”

古松居士道：“但这两个老头子却不是等闲人，据说世上从来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更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陆小凤道：“我说过，世上本没有必胜的剑法，却也没有必败的。”

木道人道：“严格来说，应该是三个怪人——一个一辈子没做过一天正经事的无赖、两个比我还怪的老头子！”

陆小凤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的，对不对？”

李燕北笑得更勉强，道：“我并不是已准备认输了，只不过，有备无患，总比临时跳墙的好，何况……”

孙老爷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来了，我……”

何况，只要西门吹雪一败，他立刻就得走，立刻就得抛下所有的一切，那也绝不是容易抛下的！

“这次阁下居然没有等人去赎你出来，倒真是件怪事！”

李燕北沉默着，忽然大笑：“所以我们还是先去喝酒。”他转过身，拍着陆小凤的肩，道，“现在下酒的菜色必已备好，我特地替你请的陪客也来了。”

古松居士道：“因为我们约的是个怪人！”

陆小凤很意外：“还有陪客？是谁？”

陆小凤皱眉道：“城里有那么多好去处，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约人到这里来见面？”

李燕北笑得仿佛又有些神秘：“当然是个你绝不会讨厌的人！”

陆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心情，忽然道：“西门吹雪已到了。”

陆小凤笑了。每次他看见龟孙子大老爷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

李燕北眼睛亮起：“你看见了他？”

陆小凤当然已知道。就在这时，已有个又瘦又矮、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匹骡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人还没有到，远远就嗅到一股酒气，这人竟好像永远也没有清醒的时候。

陆小凤摇摇头：“但我却知道他的剑并没有生锈，他杀人还是和以前同样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