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说起我的工作，我跟她说我现在靠文字吃饭，写过一个电视剧。老六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说出了我写的那个剧本的名字，我说你怎么知道，她就笑，她说那电视剧播的时候，她跟刘野一块看的，看见编剧写的是张元，她立刻想到了我，还跟刘野说呢，“也不知道张元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刘野当时就说，“没准这个电视剧就是人家张元写的！”老六不信，她总是不肯相信我会有这么多的耐心把那么复杂的故事用一个一个零碎的汉字串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十几二十万字的作品，她说她的印象当中，我一直还是那个急脾气，毛毛躁躁，动不动就喜欢对别人扬起拳头的家伙，有点不像女人，内心里却充满着女人温柔的家伙。

“我怎么猜不到？不就是刘老头的儿子？”

她说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年我与老二之间那场战争，她说，事后，老二犹豫了几次，是不是趁我不在宿舍的时候把我压在褥子下面的饭票给藏起来，或者把我新买的鞋给扔到垃圾箱里一只，最后她都是一想到我发火时候的样子，把抱负我的欲望活生生压制了回去。

一边往病房走，我一边跟她说我这些年大概的情况，她问我，“还没结婚？”“还没。”我说。她说，“我早结婚了，就是一直没要孩子……你一定猜不到我先生是谁？”

听过了以后，我哈哈大笑，我说，老二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大概也早该结婚生子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是那么想念她。

问完了她的情况，轮到她问我了，她问，“你呢？还跟……梁小舟在一块？”

跟我？关系还挺密切？要说跟我关系密切的男性还真不多，除了靓仔，就得属唐辉和刘立军了，我还是摇头，更加疑惑。

“嗯。”我点点头，意识到错了，赶紧又摇头，“不，分手了，今年过了春节刚分的。”

她神秘的笑，“你肯定认识，跟你关系还挺密切呢！”

“他现在干嘛？做什么工作？”

我们俩谁也没着急回答说，相视大笑起来。

最后的话题自然又跑到了我和梁小舟的身上，老六问我分手的原因，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并且说，那个雪峥就在老头住的这家医院工作。

“这些年怎么样？”在我问老六的同时，她也问我，“你怎么样毕业以后？”

我摇头，“真想不出来。”

“飞行员。”我淡淡地回答老六，“今天晚上还通了一个电话，他在杭州呢，知道你要来北京……他们成天天南海北的飞，落地就是睡觉，也不容易。”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梁小舟的工作很辛苦。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得琢磨琢磨了，我认识得人里面好像没有姓刘的又是在部队里面的，除了刘建军。

老六吃过了东西，我们俩又每人要了一杯甜豆浆，面对面的坐着聊天。开始的时候聊现在的生活，她还是在研究所离，刚升的研究员，后来我们开始聊大学里的往事，再后来我们聊宿舍里其他那些人的去向，居然老六也是跟我一样，对其他人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她说，她也在一直期待着我们的那个“十年之约”，我心里说，真是的，一帮实在人走到一起了。

“哈哈！你只知道我们家老头，怎么不问问老头的儿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