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不再需要的女朋友——(兰迪)
“你必须跳出这个小环境……三个小时飞机以外的日本,你知道有多少女生三十五岁前根本就不选择婚姻吗?”
“您几位啊?”
“日本女的不都是守在门口给丈夫拿拖鞋吗?”
当时,我环视一下几乎空着的店面,星星点点的客人都是成双成对。
其实我知道妮可的意思,那组数据我也一早就看过。
就是这个并没多出众的姐们儿,却左拥五指山万泉河一样的稳健老公,右抱一往情深的情人,还带着一揽子可以随时玩味的恋爱回忆。
每天仰望那盏灯光,我就会想,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猫也一定死了,那里将是一片漆黑。想着想着,就觉得马上要哭起来。
女人的素质和归宿无法挂钩。我不断安慰自己。
一边琢磨着自己究竟有多不可爱,我步伐沉重地提着菜往家走。一抬头,就能看到楼房的十层,从父母屋子里散出的灯光。那灯光一闪一闪,时明时暗。老两口一定在看电视。我不认为快三十了和父母一起住有什么别扭,也许这证明我还是个女性化的姑娘,有着恋家的特性。
这些年越来越认为,很多场面上机灵刻薄的女人,其实毫不自信,而且一折就断。倒是面相和气质都温吞吞的女人,拥有些真手腕儿。尤其在男人的问题上,在关起门过日子的问题上。
“请您坐那边。这是四人座。”
周围的女朋友纷纷独自去幸福,大踏步的。每个看到我,都忍不住会劝一句享受单身,暗示我去过那种随性和晃晃悠悠的生活。
中午,我发着低烧,去一家台湾餐厅吃饭,眩晕中,只想一屁股坐在有皮沙发的座位上。服务员小妹却捯着小碎步紧奔过来——
我深信这些都是善良的真朋友,包括妮可。但恐怕即便我晃悠成老尼姑,她们也不会发自内心为我着急。我就像某种让人心情平静的吉祥物,在她们生活最不重要的角落里。知道我一直都在、一直没变,便会心安。
不知道那一刻我的样子究竟有多可怕,小妹几乎是蔫蔫跪安的。远处一个戴着耳钉的年轻男服务生,也像看老娘们儿一样悚然看着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纠结成这样。”
然后,没等小妹接茬,我低声却郑重地看着她,说:“我坐四人桌怎么了?”
妮可把新欢旧爱的事说痛快了,我才见缝插针说了自己最近的情绪感冒,和孑然一身垂垂老矣的恐惧。妮可的反应全在意料之中。真是旱的旱涝的涝。
“我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