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2 政治摇滚先锋队——U2如何用音乐介入时代
1985年,美国滚石杂志称U2是“1980年代最有代表性的乐队”。
全场无声。U2、观众,与摇滚乐自以为是的政治介入,都遭到最重的一击。
1984年,U2参加为衣索比亚难民募款的行动,和其他英国音乐人在那年圣诞节前夕发行一首合唱单曲《他们知道圣诞节来了吗》(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 。1985年7月,在伦敦和费城举办了众多重要歌手参与的超大型演唱会:Live Aid,全球数亿人同步收看。
Live Aid之后,出现了许多摇滚巨星参与的社会议题演唱会。例如反对南非种族隔离的曼德拉生日演唱会,环保组织绿色和平组织也邀请音乐人巡回演唱。这个音乐最商业、最没有愤怒,MTV频道让形象取代实质的1980年代,竟然成为摇滚乐的“良心时代”。以至于波诺说:“现在在乐迷中有一种心态,即他们相信可以改变世界,而我们的歌迷就是前锋。不论是Live Aid、反种族隔离运动 ,或是国际特赦组织的活动,音乐被视为一种凝聚的力量,一种制造新政治力量的黏胶。”
1993年冬天,一个美国人比尔·卡特去萨拉热窝提供人道协助 。他认为西方媒体都忽视了战火中生活的人们,所以他找到U2,希望他们可以在演唱会上播出萨拉热窝人真实的生活画面。
贝斯手亚当说:“国际特赦组织的巡回演唱会证明我们写歌去描述里根时代的荒芜与贪婪是对的。”
卡特说,在萨拉热窝的庇护所中,年轻人听着摇滚乐,并且把音乐放到最大声,以对抗外面的炸弹声。他们也看MTV频道,看着和他们一样年纪的青年,却不知道为何没人在谈论自己面临的困难处境。
他们不仅成功地帮AI招募到几万会员,也透过群众压力成功拯救了不少政治犯,如奈及利亚的异议歌手Fela Kuti。
波诺感到巨大的愤怒。但那也是他们对美国产生迷恋的时刻。他们在巡回演唱会中,大量阅读美国小说如诺曼·梅勒,杜鲁门·卡波特,雷蒙·卡佛, James Baldwin, Charles Bukowski,Sam Shepard。波诺爱上美国地景的强烈影像感,爱上美国文学和音乐,并且感受到美国土地的广阔。
另一首U2在1990年代的重要政治歌曲之一,且他们最重要的政治参与是关于萨拉热窝。
当他们在萨尔瓦多时,他们看到路旁有一具尸体。在那里,反对派人士会突然消失。智利也是一样。而恐怖背后都是同样的力量在支撑:美国。波诺知道:“在智利,一个民主选举选出的总统被CIA支持的政变推翻,然后推上了一个杀人机器:皮诺契将军。”
南斯拉夫瓦解后,波斯尼亚打算独立。从1992年到1996年,塞尔维亚部队包围了波斯尼亚首都萨拉热窝。这是人类史上最长的围城。
在尼加拉瓜,波诺看到农民在不安战火下生存的痛苦——这个内战 是和美国的介入紧密相关的。在拜访农民时,子弹甚至从他头上飞过。
于是,卡特每天在市区中寻找愿意接受访问的当地人,然后在U2演唱会上现场播出录像片段。
《乔舒亚树》录到一半时,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权组织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 ,简称AI)美国分会邀请U2办巡回演唱会,来 推广人权 意识。U2邀集了史汀、路瑞得(Lou Reed)、彼得盖布瑞 (Peter Gabriel) 等人,组织了“希望的共谋”(The Conspiracy of Hope) 演唱会,在美国几大城市巡回演出。
当然,U2的Zoo TV巡演就是一个讨论媒体的演唱会。只是,当 每天夜间新闻似乎成为一种娱乐时,U2的演唱会似乎正好相反,是真实侵略了娱乐。这使得U2成员自己都觉得,往往情绪很难转换:在演唱会上看了十分钟的苦难,看到战火猛烈、人们四处逃窜的街头之后,他们如何能轻易回到演唱会的欢愉?他们几度觉得无法继续这样下 去。
有人认为这个说法过于夸张,因为当时他们的影响力还没这么大。但一年后,没有人再怀疑这件事。新专辑《乔舒亚树》(Joshua Trees),将真正把他们带到超级乐队的地位。
最糟的一夜是在英国温布尔登体育馆。镜头中三个年轻女子哀戚地说:“你们正在享乐,而我们却这么不快乐。你们到底可以为我们做什么?”当波诺正要回答时,女孩打断他说:“我知道你们会怎么做:那就是你们什么都不会做。你们只会回到你们的摇滚音乐会。你们甚至会遗忘我们的存在,而我们全都将面临死亡。”
战争前,萨拉热窝是一个塞尔维亚人、克罗尼西亚人、回教徒共同居住的地方,是一个能体现宗教与种族多元共存的城市。但现在,这里成为一片炼狱。
当时萨尔瓦多是美国支持的右翼政权执政,即使这些政权侵犯人权,但是只要他们不支持共产主义,美国就会支持。在尼加拉瓜,则是美国支持反革命分子要推翻左翼桑定政权 。1980年代,尤其是里根的极端反共保守主义时代,他用尽方法不让左翼势力渗入中南美洲。里根资助尼加拉瓜游击队去推翻桑定政权之事,后来成为一桩巨大丑闻。
塞尔维亚部队在萨拉热窝城中终日以炮弹与子弹攻击平民。狙击手刻意攻击小孩和妇女以制造恐惧。人们每天起床后,不知道今天房子是否会被炸毁,自己是否会死于枪下。
在国际特赦组织的巡回演唱会之后,波诺和妻子前往中美洲的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两个国家 。
西方国家对于要如何帮助城里的人们没有共识,联合国维和部队也只是在此地观察。事情每日恶化,火焰不断然烧,而世界只能无能为力地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