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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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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Julia

<a id="m3" href="#w3">[3]</a> 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1929~2007),法国社会学家及哲学家,在“消费社会理论”和“后现代性的命运”等命题方面卓有建树。

即使不说话,Julia也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位。

Julia每天都将自己在达沃斯的照片还有短片,传到她的博客上。她在滑雪,他和杰夫·扎维斯在著名的高空酒吧,看得出她神采飞扬,这是互联网革命的新佐证,正是这种“自下而上”的方式,给她这样的边缘者提供了跻身于这最上流社会的机会。这里到处是著名人士,她要拉着他们一个个的合影,再告诉全世界——“I got them”。她因此而著名,并希望继续著名下去。她创办的那家网站叫NOSOCIETY——没有社会,只有她自己。

——齐格蒙特·鲍曼

他是个清瘦的老人,脸部和身体都窄窄的,落腮白胡子茬未能增加他的成熟,反而是一种更要表现自己的青春的证据。在他主持的一场论坛上,他跳上跳下,不断提到他刚刚出版的一本书《Google会做什么?》

“昔日条条大路通罗马。现在条条大路通Google”,他在40页写下的一句,或许概括全书要表达的一切。倘若马克思用阶级斗争,熊彼德用企业家精神、格瓦拉用革命来作为切入世界的角度,那么对杰夫·扎维斯来说,Google是这个新世界的枢纽。政治、经济、社会、新闻,甚至个人的身份,都要以此展开重新组织。“如果你不能被搜索到,你就不会被发现。”他在40页写下的另一句,似乎为个人身份提供了新的定义。从前,人们需要通过思考来界定自己,而现在则是搜索。

朱莉亚·安利森(Julia Allison),“城中最著名的年轻记者”,右页的个人简介引用了《纽约》杂志对她的评论,接着是《纽约观察家》更眩目的注解——“像是穿梭于帕瑞斯·希尔顿和爱因·兰德之间”。

翻阅这本250多页的书,是一次再典型不过的浅阅读。他用说明书的方式写作,每段话、每个句子,再没有任何暧昧的、让人多思一秒的可能。那么多口号式的小标题,你只要读完它们就足够了。他也毫不隐晦自己群体性写作的方法,把内容贴到博客上,然后根据读者们的反馈不断地自我修正。总之,写作不再是孤立的个人,而是像对待一份产品,是各方协议的产物。

Julia必定喜欢这感觉。在会场上分发的演讲者的厚厚的小册子里,她的照片与简介最容易被记住。一个穿着吊带裤的年轻姑娘,那件胸前印着WIRED标志的白色T恤紧紧裹在肉感的身体上,左手扶在架在鼻梁上的CLARK KENT式黑框眼镜上,眼神倾斜却直勾勾地射向你,撅起的厚厚嘴唇上的口红浓得要滴下来。

五年后,我们还会记住Julia吗?这个行业的残酷之处是,你以多么快的方式成功,就会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互联网上众声喧哗,人人都在表达,但所有的声音又都差不多,它们太容易彼此替代与掩盖了。

当今社会杂语喧哗,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如此。当今世界的中心议题乃是如何把多声部铸造成和谐的音乐,而防止它散漫为嘈杂之声。

<a id="m1" href="#w1">[1]</a> 马克·安德森((Mark Andreessen),Netscape(网景)公司的创办人,开发Navigator浏览器,被誉为“因特网的点火人”。

文/许知远

<a id="m2" href="#w2">[2]</a> 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Oswald Spengler,1880~1936),德国著名历史学家,历史形态学的开创人。一战期间,他隐居于慕尼黑的一所贫民窟内,在烛光下完成了《西方的没落》一书。

“我听够对新技术的歌颂吧”,一个高大的男子站起来,“你们记得吗,希特勒兴起的时代,也是新技术所代表的大众媒体兴起的岁月,只不过那时是广播、杂志。”这句质疑,像是突然闯入的不和谐音。正是工业革命的高潮,传统的宗教、社区结构被拆毁了,人们被孤立成一个个原子,公共精神的消亡,个人独特性的结束,导致了极端主义的广受欢迎,因为人们能在其中放弃独立思考,寻找到归属感。那个时代,世界也因新的交通、通讯网络与贸易而连接在一起,人们也认定自己了解更多的新知识,比前人所知更多、更广。但是世界大战还是爆发了,希特勒的独裁还是推翻了魏玛共和国的民主政体。这一切都像是对浅薄的乐观主义的一记重击,进步并非不可避免,但没有任何东西,不管是意识形态、还是一项技术能够给人类提供整体解决方案。我们那自以为是的自信,经常是建立在无知基础上的。技术经常许诺使个人更强大,但却经常导致个体的更孤立与弱小。

Julia穿了一双红色长袜,像是从刚刚从昨晚酒吧的夜舞里,直接冲到了会场。何况,她还一直占据着麦克风,语速快、声调高、句子间没有过渡,两片红艳、丰满的嘴唇一直上下动个不停。“对,我就是一件产品”,她冒出的这一句话给全场带来惊诧和欢呼。其他的三男一女,光头的投资家,黑毛衣的Geek,带着点腼腆的英国在线电视的主持人,还有Facebook创始人的姐姐Randi Zuckerburg,像是陪衬品。

真可惜,我错过了周日夜晚blogger们在著名的霍夫布劳豪斯啤酒馆的聚会。这家紧邻玛丽亚广场的啤酒馆,始建于17世纪,曾出王公贵族们专用之地,直到19世纪才对公众开放。现在,它已是游客必到之所,它以巴伐利亚的欢快乐曲,胸脯饱满的红裙女招待,啤酒还有猪肘子闻名。

五位演讲者在讲台上呈弧形而坐,正在讨论“如何讲述故事”。演讲厅大约是标准泳池大小,如果站在最后一排,台上每位的面孔都遥远而模糊。不过,每当麦克风传到发言者手中时,投影会在讲台临时拉开的屏幕上打出她的巨大形象,脸上的每一个微笑与不屑都很清楚。

不过,在历史上它最闻名的一刻来自于20世纪20年代初,希特勒经常在此发表演说。这些标榜世界主义的Blogger们或许没兴趣重提这一插曲,技术是面向未来的,它没兴趣回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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