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夕何夕
两人温存了很久,谭柏钧才翻身下来,躺到一旁。沈念秋只觉得身下不知有什么东西乱糟糟地堆成一团,有些不舒服,便伸手拉出来。原来是她那套白底淡蓝色小花的睡衣,现在上面星星点点的全是血滴。她的脸涨得通红,赶紧把衣服卷成一团,扔到床尾。
沈念秋却明白他的意思,很坦然地说:“我又不是老古板,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想给个我喜欢的人。有这样的第一次,我很欢喜。”
沈念秋笑吟吟地剥着虾壳,掰着蟹腿,吃着美味佳肴,看着谭柏钧水深火热,理所当然地袖手旁观。
她如此清楚地表白出对他的感情,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神情复杂,一时没有吭声。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十几个男人全都喝烈性的二锅头,只有沈念秋斯文地喝红酒,偶尔有人客气地敬她一杯,过一会儿她再回敬一下,其他时间主要就是谭柏钧跟他们拼酒。
沈念秋不敢再看他,将他拉下来,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声音很轻,“上次处理完朱力火化的事情后,我觉得很难受,并不是因为同情那个人,而是想着,其实一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长。后来我朋友问我,如果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会做什么事?我想了很久,只有一个答案,我要去找你,告诉你我喜欢你。现在,就算明天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我也没有遗憾了。”
就像被旷日持久地堵截着的洪水破闸而出,谭柏钧根本抵挡不住奔腾而至的欲望狂潮。他本想小心翼翼,温柔地释放自己的热情,但却没能控制多久。他渐渐变得狂野,健硕的身体重重地压住身下柔软如花朵般的女孩子,吻着如花瓣一般香甜的双唇,尽情地探求更美好更甜蜜的欢乐。
那个老实的中年男子轻笑,“没事,他们经常这样,喝了酒反而手艺更好,平时倒车怎么都转不进去的地方现在一把就能进去,等明天清醒了一看,一准儿傻眼。”沈念秋被他诙谐的用语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激情如火,熊熊燃烧,两人不知疲倦地恣意缠绵,纵情狂欢,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处何地。他们仿佛陷身在狂风暴雨的海上,他用出所有力量带她披波斩浪,奔向最美最好的天堂,而她以无比的勇气跟随他,向着他想要遵循的方向前进,狂涛忽而将他们抛向空中,忽而将他们打入海底。他们一起在失重般的快感中晕眩,在触电似的酥麻中颤栗,最后携手到达巅峰,在极致的欢乐中窒息,在猛烈喷发的熔岩里呻吟,一直燃烧至灰飞烟灭。
沈念秋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接着问身旁滴酒未沾的司机,“真的不要紧吗?”
过了很久很久,相拥静止的两人才仿佛从灰烬中重生一般活了过来。谭柏钧微微撑起身,凝神看着女孩清秀的脸。以前她总是在人前武装到牙齿,看上去还与她的年龄相当,这时完全不设防,给人感觉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让人不由自主地疼惜,想要保护。他温柔地问:“我把你弄得很疼吧?”
他们顺着四环到达城南一家规模巨大的海鲜城,进入事先订好的豪包后就嚷嚷着“上菜,上菜”,然后推拉着让谭柏钧坐在主客位子上,又招呼沈念秋坐到他旁边,这才各自落座。
谭柏钧被她传达出的单纯情意感动了,忍不住搂紧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你这个小傻瓜。”
夜很黑,风很烈,只能在路灯光里看到清扫到一旁的积雪,隐约能够听到呼啸的风声,更反衬出车内气氛的热烈。
沈念秋用力抱住他,在心里悄悄反驳:我才不傻,我知道我爱你,所以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们两人都感觉比较疲倦,这些日子天天加班,很多个周末都是在公司里度过,今天也并没有休息,而是一早就到公司照常工作,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出门,由张卓驾车送到机场。他们在飞机上都没吃东西,抓紧时间睡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应付到北京后的应酬。
“来,喝,喝。”其他人都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齐声高唱,“我只想喝个烂醉,我只能不醉不归,喝多了大不了就在马路上睡。我只想喝个烂醉,忘记了自己是谁,我相信有一天不用再那么累,不用再喝醉……”唱得兴起,又举杯痛饮。
沈念秋的脸一热,低声说:“没有。”
“小妹妹,你尽管放心。”岳鸿图连比带划,“每次只要一喝了酒,我们就会发现,这马路也变宽了,车子也变少了,速度也变慢了……”
谭柏钧有些不解,“为什么?”后面的话他咽回去了。你这是第一次,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给我?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除了他们那辆商务车的司机不沾酒外,其他男人都是酩酊大醉。酒至半酣时,还有人搞怪,又叫服务员换了一种似乎有壮阳功效的带药酒性质的新产品,硬灌着谭柏钧喝了二两装的一整瓶。沈念秋不懂那酒的效用,只是对他们的状态有些担心,“你们等下不能开车了吧?这样能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