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琳与哈罗德

“你想我回家？”

两人都笑了一下，好像不太熟似的。

她点点头。再说就太多了。哈罗德又抓了抓头，抬起眼看她。她觉得内脏都不受控制了，在体内翻滚。

“我不好，哈罗德。我就是一副被人遗弃了的样子。”

“你晚上在哪里过夜？”

她又擦擦脸，但眼泪还是不停从指间滑落。她肯定柜台后面那女孩一定盯着他们，还有店里的顾客，和刚才那几个没有丈夫的女士。看吧，让他们看个够。

“我最感动的是大家都很支持这件事，莫琳。”

“我很想你，哈罗德。我真希望你能回来。”她紧张地等着，血液在血管里冲击奔腾。

“谢谢你，太周到了。但我不想带太多东西上路。”

她说：“我可以帮你买点香皂，刚才应该经过了一家美体小铺的连锁店。”

莫琳又为自己的不理解感到一丝羞耻。她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如今坐在这里，她只是一片不入时的灰色。“哦。”她低下头。那种痛又来了，收紧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说话。

“我在河里或者饮用喷泉里洗澡，只是没有香皂。”他已经吃完了蛋糕，正在切司康饼。他吃东西快得像一口就吸进去一样。

哈罗德递过一块手帕，莫琳用这块皱巴巴的还带着体温的手帕擦了擦脸。上面有哈罗德的味道，很久以前的味道。一点帮助也没有，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就像又撞了一次车，两人都低了头继续喝茶。她想加点牛奶，但手又抖了起来，牛奶一下子洒出去许多。“经常会有人认出你吗，哈罗德？”听起来就像电视采访问的问题。

哈罗德终于揉了揉头，仿佛要把头痛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赶走。“你想我？”

“你先——”她说。

“是。”

“不不——”他说。

“没有，没有。”她也急急地回答。

“是因为又看到你了，”她说，“你看起来真好。”

她惊叹地摇摇头，哈罗德一定是误会了，急急地问：“我身上没有味道吧，有吗？”

“你也是呀，莫琳。”

“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