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琳与临时医生

“弗莱夫人，您先生目前吃的是什么药？”一段肃穆的沉默，莫琳打了个寒战。

“他身体还健康吗？”

“我说的老年痴呆，”她慢慢开口，“还没确诊。”

莫琳摇摇头，试着理清条理，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我很担心他的身体。”她说。

代理医生又放松下来，几乎笑了：“您是不是想说他很健忘？有点老态了？忘记带手机并不代表他有老年痴呆呀。”

代理医生的眼睛亮起来，孩子气地点一下头。“我知道了。抑郁。”他一下拿起笔，拔掉笔盖。

“每天都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就这样，一整天。”

“我想不是抑郁，”她感觉到心跳加快了，“问题是，他有老年痴呆。”喏，她说出来了。

“安静？”他重复。

代理医生的嘴张开了，下巴发出惊慌的一声“咔”。他将笔放回桌面，没有盖上笔盖。

“一个女孩子告诉他，他可以治好癌症？”再这样下去，这可怜的男孩恐怕整张脸都会掉下来。

莫琳生硬地点点头。很难说哪件事让她更生气，是他刚才说“老态”时向她眨眨眼，还是他脸上现在挂着的那个居高临下的笑容。“他有家族遗传，”她说，“我认得出那些迹象。”

“是一个女孩子给他的启发，”她回答，“在一个加油站里，她还给他做了个汉堡。哈罗德在家从来不吃汉堡的。”

然后她简要说了一下哈罗德的过去：他父亲从战场回来，成了酒鬼，日渐消沉；他父母并不想要孩子；他母亲终于收拾包袱，一去不回；他父亲和好几个阿姨在一起过，在哈罗德满十六岁那天让他离了家；往后很多年，他们都没有再联系。“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突然给我丈夫打电话，说是他的继母，叫他赶紧把父亲领回家，他父亲疯了。”

“他？他只有在倒车不小心轧到花园时才会叫上帝。”她笑了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是在开玩笑。医生看起来更迷惑了。“哈罗德六个月前退休了，退休后他就变得非常——”她停下来，努力搜寻合适的字眼，“——安静。”她说。

“他有老年痴呆，还要走路去贝里克？”

“他认为可以通过走路治好癌症？我不明白。他有宗教信仰吗？”

“是的。”

“他有点近视，两颗门牙都补过。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