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公益:只因为我看到
许多朋友说:这世上需要救治的人太多了,我们可以去捐建更多学校,让更多孩子读书,不必为一个孩子花那么多钱。
“快看不见了。”她小声地说。
我和你妈妈还是不死心,向美国医生请教,开医院的王绪伯伯说把病历给他,他去找眼科医生研究。
我当时没有多讲,进教室听小朋友致欢迎词,跟校长老师们讨论建校的事情,接着在门口合影。
只是,检查报告都不太完整了,没有很详细的说明,也没有清楚的照片,单凭那简简单单几行字和一张普通大头照,医生很难判断。
她隔了好几秒,才挤出两个字,又因为乡音很重,我没听懂,还是在一旁的校长补了一句:“她说‘没钱!’”
就在这时候,也就是昨天,我们得知:
报告立刻传到我手里,但不太乐观,说她只剩左眼还有零点一五的视力,双眼角膜都有白色混浊,虹膜与角膜都有粘连,瞳孔又被牵拉变形,眼底则无法看得见,还不知道视网膜的情况……
隔天我去了遵义,再隔一天,飞去北京,但是已经拜托贵阳西西弗书店的朋友,把长珍带去贵阳眼科医院检查。
我不死心,回中国台湾之后,又请北京的曲阿姨,把长珍的检查报告拿到著名的协和医院。医生看了也摇头,说虽然可以角膜移植,但是不能恢复视力,因为长珍眼疾已经拖了五六年,有了弱视,又可能有“继发性”的青光眼……
我坐的车子,驶离校门,开上那崎岖不平的乡间小道,校长和几位老师走到车边挥手。我又摇下车窗,对校长说:“叫长珍放心,我想办法为她治。”
回到纽约,我立刻把这消息告诉燃灯助学基金会的朋友。多令人感动啊!燃灯的张温洳阿姨不但在今年春天亲自去了贵州惠水,还带了医生,再为长珍检查。
“有没有去看医生?”我再问。
长珍已经完全失明。
她没答。
难道她终生再也看不到了吗?难道我们就此完全放弃了吗?
“还能读书吗?”我又问。
然后,我蹲下来,蹲在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没钱,没关系,叔叔帮你找医生。”
只是,去的医生也摇头。
临走,小朋友又排队送我。我特别在队伍里找,找到她,问她的名字,知道她叫孙长珍,今年十一岁。
“长珍立刻就哭了。”张阿姨回来说,“我也好伤心,可是能怎么办呢?所以给了她一些钱,安慰她。”
可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的,是那个半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