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需要走很久,才能到达心中的地方
很快他毕业了,但并没有都好。
我和他一直在旋律里摇摆着,没有太多的动情,听着旋律一直飘到鸟巢外,飘到天黑,飘到过去……“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说完,手机里又响起了那些旋律:“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几天后,五月天又来鸟巢了。这一次,他们连续开了三场演唱会。
他说:“龙哥,我豁出去了也要来啊!”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耳机里的歌曲逐渐没有了五月天,可能是年纪到了,不愿意再让自己热泪盈眶,更不愿让自己动不动就热血沸腾。如果可以,希望自己的血压和荷尔蒙都能够维持在一个正常体面的状态下,好好生活,慢点儿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个路边的大排档,谁也没说太多话,就是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喝完了谁也没哭,只是把手机里五月天的歌音量调到最大,听着《倔强》和《知足》,我说:“明年他们要来开演唱会,你来不来?”
我望着他一米九几的个儿,消瘦的身材,一转头,鼻子发酸,逼回眼泪,我说:“你赶紧滚蛋吧,过些日子我去看你。”
他也笑了。
说完,他背着一个小包——他全部的行李,说:“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听演唱会。”
8.
他说:“不了,早上六点的火车,我在火车上睡。”
但这一回,我还是没忍住。
他跟领导请了一天假,说:“我能不能晚一天去,我在北京有个好兄弟,我想跟他喝顿酒。”
我从双井骑车到鸟巢,12公里的路,不到一个小时就骑到了。这该死的空气,让我鼻炎又犯了,我眼睛通红,吸溜着鼻子,挤进了鸟巢,我坐在位置上,等待着小西的到来。
毕业第二天,他就要背着包,远赴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天寒地冻,人烟稀少。
音乐声响起,显然,他要迟到了,可是,并不是,我一转头,他已经坐在我身边了。
他一直很聪明,在胖了几年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着曾经一个个充满斗志的朋友忽然间都安稳了下来,他厚积薄发,开始利用病假在宿舍疯狂学习。
那天我们是凌晨四点多结束的,天微微亮,我跟小西说:“你要不回去睡会儿?”
他捡起了放下许久的英语,买了专业课和政治课的教材,经过一年的努力,竟然过了线,最终来了北京,读了研究生。
年轻时听《倔强》,年老时爱《知足》,虽然充满挫折,但好在,我们因为年轻,所以无畏艰险。
他说,直到见到我们,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