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热爱,总有意外
我年纪轻轻,确实没听过茅台是什么,于是在桌子底下查了一下价格,吓了一跳,一瓶当时要一千块钱,据说现在又涨价了。于是我弱弱地问:“哥,你经常喝这个酒吗?”
他说:“也不是经常,我只喝茅台。”瞬间,我就被吓到了。这是一个什么层次的人?
我还记得那天酒局结束前,我也喝大了,我跟宋老师说:“哥,我今天学习了很多,从今天开始,我也只喝茅台了。我要向你学习,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买得起,但我要励志喝好酒。”
宋老师非常高兴,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宋老师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以后的日子里,终于有人给他带茅台了。大家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励志的人,但凡决定做什么,总喜欢做到极致,喝酒也是。可是茅台实在太贵了,真的喝不起,喝一瓶倒还好,如果买一箱,我的钱包会流泪。所以,有一天,我质疑宋老师:“哥,为什么一定要喝最贵的酒呢?”
宋老师一边喝一边说:“弟,你这么想,如果你这辈子要喝很多酒,就一定要喝最好的,要不容易伤身体;如果你这辈子喝很少的酒,那为什么不喝最好的呢?”
宋方金老师写了部戏,叫《热爱》。这部戏真的是一波三折,一开始名字叫《家是一座城》,后来改名叫《新围城》,最后才定下来,叫《热爱》。这部戏我从头到尾跟了下来,亲眼看见一个剧本如何一点点变成一部银幕作品的。连陈道明老师都说:“这部戏能诞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看到陈道明老师的头发都白了,还在帮这部戏选演员,定方案。他们都是电影圈的老炮儿,能支撑他们到今天的原因可能并不是什么努力和坚持,而是热爱,是无比热爱。因为热爱,才在自己的领域做出了不同。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宋方金老师为我的新书站台,在我的发布会上经常损我,今天终于轮到我给他的新书站台了。这篇文章,就是写在他新书发布会上的演讲稿。
他在我新书发布会上损我的话,我今天终于可以损回去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但好像宋老师是故意躲我似的,出了好多书,就是不办发布会,所以这些话我一直憋着没有场合说,但我们终于迎来了这部戏,所以今天,我想好好聊一聊,热爱到底是什么。
严格意义上说,我并不属于影视圈的一分子,但我很喜欢电影,我自己也拍过几部电影,拍得很差,浪费了投资人的钱和自己的精力,所以我多半在这些年不会再拍电影了。但是拍电影给了我一个启发,就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喜欢就能办成,更别提做到卓越,我们多半只能坚持三分钟的热度。想要做成一件事,最重要的应该是热爱。
什么是热爱呢?很多人跟我一样,以为热爱就是喜欢,所以总容易产生错觉:认为我那么喜欢电影,我能不能做导演呢?我那么喜欢看书,为什么就不能成作家呢?我那么喜欢英语,为什么不能当英语老师呢?人啊,永远不要低估专业的重要性,也别高估自己的能力,很多人对专业一无所知。热爱不是喜欢,热爱是你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一种情感,热爱是你遭受无比打击后依旧对这个行业拥有的热情。从这个角度说,我对文学创作的热爱是足够的。
我说:“哥,这道理简直是无敌了。道理我都懂,喝最好的酒,百利少害,问题是,没钱啊。如果一个人没钱,该怎么喝?”
宋老师缓缓地说:“只要你足够热爱,一切都如蝴蝶飞来。”
我是瞬间被打动的,是的,我还不够热爱,于是我发了条朋友圈:从今天起,我只喝茅台。请朋友们主动请我喝。
这条朋友圈发完,断了我的后路,我不爱也要爱了。果然,从那天之后,我的朋友少了好多。
但是巧了,找我乱喝酒瞎喝酒的朋友少了,我自己的无效社交也就少了。从那天起,找我喝酒的只有两类人:第一类是真的想跟我聚聚,于是带了瓶好酒,这是一种真感情;第二类是真的有事相求,于是带了瓶好酒,这是一门真生意。我少了大量的无效社交,节省下来的时间都可以拿来创作和工作。重要的是,当我决定只喝茅台时,我自己喝的酒也变少了,因为实在没钱喝了。我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意识到热爱的重要性。只要你充满热爱,连喝酒这件事都能喝出门道。
据我长期观察,宋方金老师最热爱的只有两件事:写剧本和喝酒。因为热爱写作,所以他写作时经常彻夜不眠,金句频出。我经常会在写完一本小说后,第一时间递给他,他看完后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弟,写得太好,要喝一杯。”所以他第二件热爱的事就来了。因为他热爱喝酒,每次都酩酊大醉。一边喝酒,一边告诉我,一些细节可以继续推敲。就这样,我写出了《刺》和《人设》这两本小说。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宋老师时,就被他对酒的热爱所感动。心想,一个人竟然能爱酒爱到这种程度。那是在三里屯的一家餐厅,他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是成语,一会儿是诗篇。我因为要上课,所以迟到了,赶到后,看见大家已经横七竖八,赶紧说:“我自罚三杯。”
他说:“不用罚,因为酒太贵。”
我问:“这是什么酒?”
他说:“这是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