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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朝的盛世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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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ch24" href="#ch24-back">(24)</a> 邓云特:《中国救荒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8年版,第12页。

为将夜禁制度落到实处,唐朝皇帝想了很多办法。具体包括:1.若有人不守夜禁出坊,严厉追责坊正。2.设左、右街使(由左、右金吾卫中郎将担任),左、右巡使(由殿中侍御史担任)。3.左、右金吾卫上街夜巡,遇到犯夜禁之人可以毒打、砍杀、杖毙。4.于城门坊角设“武侯铺”,由武装兵士值班,巡查周边区域,兵士少则五人,多则百人。5.京兆府、长安县、万年县须参与夜禁的落实。<a id="ch51-back" href="#ch51">(51)</a>如此层层落实、级级追责,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调动尽可能多的资源来防范城中居民夜间行动,以满足皇权对安全的追求。

<a id="ch25" href="#ch25-back">(25)</a>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六,中华书局1956年版,第6173页。

再说夜禁制度,简单说来就是,长安城的外郭城门、宫城城门、皇城城门与坊市之门会在入夜前定时关闭,形成三层封闭结构(长安城—宫/皇城—坊),以控制城内人员入夜后的活动半径(坊内之人只能在本坊内部活动)。

<a id="ch19" href="#ch19-back">(19)</a> 刘昫等:《旧唐书·魏徵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2560页。

但另一方面,监控力度的衰弱也让城市有了更多的活力,城市的灵魂——商业有了很大发展。

<a id="ch20" href="#ch20-back">(20)</a> 吴兢:《贞观政要·畋猎》,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285页。

城市监控力度的衰弱确实增加了安全隐患。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六月三日,晨钟敲过,天色未明,为了赶上早朝,家住靖安坊的宰相武元衡骑马走出了家门。他穿过靖安坊东门,进入大街时,突遭埋伏在侧的刺客围杀,被割去了头颅。同日,家住永乐坊的另一位高官裴度也遭遇了刺客袭击,他滚落到街旁水沟之中,头颈负伤,因毡帽厚实而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事后查明,刺客来自地方藩镇(平卢节度使李师道)。因武元衡与裴度正协助皇帝加强中央集权,试图对藩镇用兵,故遭遇此劫。<a id="ch55-back" href="#ch55">(55)</a>

<a id="ch21" href="#ch21-back">(21)</a> 吴兢:《贞观政要·奢纵》,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207—208页。

<a id="ch14" href="#ch14-back">(14)</a> 韩国磐:《唐天宝时农民生活之一瞥——敦煌吐鲁番资料阅读札记之一》,《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63年第4期。

第二个变化是商业活动突破东、西二市的范围,扩展到了其他坊。崇仁坊里出现了造乐器的工匠作坊,平康坊里有人卖姜果,宣阳坊里开设了彩缬铺,长兴坊里有毕罗店,宣平坊里可以买到油,升平坊里可以买到胡饼,延寿坊里出售各种金银珠宝……诸多的酒肆与旅店也出现在了东、西二市周边,“昼夜喧呼、灯火不绝”的夜市随之兴起。唐德宗时期,旅人可以在酒肆里喝到酩酊大醉,不必担心天黑后回不了旅店;韦庄也在诗里说“朝闻奏对入朝堂,暮见喧呼来酒市”,早上去朝廷上班,晚上去酒楼买醉。<a id="ch59-back" href="#ch59">(59)</a>这都是只有在皇权衰微、城市控制放松的中晚唐才有的快活。

<a id="ch15" href="#ch15-back">(15)</a> 孙翊刚主编:《中国赋税史》,中国税务出版社2003年版,第175页。

第一个变化是穿墙破洞与临街开门现象增多,前文已有叙述。

<a id="ch16" href="#ch16-back">(16)</a> 吴章铨:《唐代农民问题研究》,台湾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12页。

后来,皇权落入宦官之手,长安城向街开门的现象更普遍了。唐文宗(计划诛杀宦官,却反遭宦官软禁的那位)时期,负责落实夜禁政策的左右巡使曾在报告中哀叹说,向街开门的太多,有皇帝特批可以开的,有未得特批自己就开了的,总之无法遏制,那些住户常常不等晨钟响就开门,暮鼓怎么敲也不关门,使得长安城的夜禁制度形同虚设。<a id="ch54-back" href="#ch54">(54)</a>

<a id="ch22" href="#ch22-back">(22)</a> 吴兢:《贞观政要·安边》,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278页。

里坊制度与夜禁制度为上述监控与监管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监控与监管也并非一成不变,其强度的大小取决于皇权的兴衰。皇权兴,打压显贵游刃有余,监控的力度就强;皇权衰,不得不笼络权贵以维系统治,监控的力度就弱,对突破坊墙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出台过政策,允许皇室及三品以上官员临街开门。比如,安史之乱后,长安城的里坊就出现了许多穿墙破洞的现象——显贵们不愿绕道走官府铸造的坊门,更喜欢在自家临街的墙上破洞开门。唐代宗下诏命京兆尹李勉严查“侵街打墙、接檐造舍”<a id="ch53-back" href="#ch53">(53)</a>的现象,要求一律拆毁私开的门,并予以重罚,但并无太大成效。

<a id="ch23" href="#ch23-back">(23)</a> 吴兢:《贞观政要·慎终》,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300页。

这种防范既针对底层百姓(使其散沙化,无力酿成群体性事件),也针对城内显贵。比如,唐肃宗时设有特务机构“察事厅子”,由宦官李辅国掌控,用以监督城中官僚、贵族,“官吏有小过,无不伺知”。武则天时代,为了控制李唐皇室,又将包括李隆基在内的诸多李唐皇室成员控制在兴庆坊内集中居住。晚唐皇权落入宦官之手,宦官又将这种做法继承了下来。有唐一代,长安城内先后出现过五王同坊、十王同坊、十六王同坊乃至“百孙院”。<a id="ch52-back" href="#ch52">(52)</a>

当皇权衰微,对城市的监控力度减弱时,长安城才渐渐有了烟火气,出现了宜居的一面。宜居的变化如下:

<a id="ch17" href="#ch17-back">(17)</a> 王钦若等编:《册府元龟》,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256页。

为皇室的安全而施加的限制直接导致东市周边地区(该区域靠近大明宫和兴庆宫)成了长安城官僚、贵族府邸最为集中之处,也是唐长安城住宅价格最昂贵的地区。<a id="ch57-back" href="#ch57">(57)</a>事实上,不止官僚、贵族的府邸,整个长安城的住宅分布也基本处于“东贵西贱”“南虚北实”的状态。具体来说就是:以纵贯全城的朱雀大街为界,“公卿以下民(居)止多在朱雀街东”,街西则“浮寓流寄不可胜计”——官僚、贵族和有钱人集中住在街东,平民百姓和外来人口集中住在街西。而“自朱雀门南第六横街以南,率无居人第宅”——从皇城向南数,第六条横街以南的地方大多无人居住。“自兴善寺以南四坊,东西尽郭,虽时有居者,烟火不接,耕垦种植,阡陌相连”——最南边的四排坊,从东城墙到西城墙只偶尔有人居住,已被开垦为“阡陌相连”的农田。<a id="ch58-back" href="#ch58">(58)</a>

<a id="ch18" href="#ch18-back">(18)</a> 刘昫等:《旧唐书·戴胄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2534页。

唐长安城虽设有东、西二市,但因位置固定(所有交易只能在东、西二市进行),且营业时间短(中午开市,日落闭市),服务对象始终非常有限。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享受到东、西二市带来的生活便利——市中不但可以买到各种商品,包括米、麦、肉类、酒类、蔬菜水果、衣物、纺织品、金银、宝石、药品、马匹、车辆等,还有酒宴、戏曲等娱乐项目,唐长安城的官僚、贵族在置办住宅时,首先考虑的是靠近位于城市东北部的大明宫和兴庆宫(那里是唐王朝的政治中心),其次就是靠近东市和西市——二市营业时间短,长安城又实行里坊制度和夜禁制度,住得离二市远了,既没有办法痛快地购物,也有可能因为购物耽搁时间太久而赶不及回坊,被巡夜的金吾卫抓住打个半死。<a id="ch56-back" href="#ch56">(5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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