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烽火

他静静地注视着王烨熟睡的样子，露出难得的微笑。这时，对行的车辆因为不耐烦而鸣笛，刺耳的声音还是把王烨给吵醒了。郭靖猝不及防地收回自己关注的目光，生硬地将脸转过去。

“我……”鸡同鸭讲，得知问不出结果，王烨便也不再多问，安安静静的车内，两个人突然沉默下来，空气里充斥着让人为难的尴尬。

“还没到吗？”王烨揉了揉太阳穴，迷糊着双眼看着前方。

“那你怎么会到派出所？”

郭靖似乎也没有要说更多的话，只是默默地继续开着车。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都没想到在上海已经待了六年了。”

王烨也不知道郭靖的车开了多久，外滩跨年的那帮年轻人聚集在人民广场附近的各大便利店里，不停在路边招手的男男女女却无法让任何一辆车停下来。

“记得。”

2018年的开场，注定是无数人的不眠夜，拥堵的车辆像流火一般倾泻在高架上。郭靖的车就这样被裹挟其中，王烨还是没有抵住疲倦睡了过去。

“这是？”

“我知道。”郭靖试图从口袋里找出什么东西来，伸手摸了摸，然后递给王烨一支笔。

“当我离开公司的时候，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呵，说起来也是很好笑，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人生突然失去方向，当时我就把这支笔带在身上，你知道很多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只有笔可以把这些东西留下来，所以我就暗自决定，要用这支笔理清自己接下来的路，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王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支笔，笑了笑，“你给我了，自己怎么办？”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你还记得吧？”

郭靖拿起手机，看着一堆工作信息，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在那静止的十来分钟里，郭靖看着熟睡的王烨，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在郭靖看来，这是最好的时刻。

“嗯，刚过了三分钟。”

跨年夜的当晚，他只想开着车静静地游**在上海的街头，不知道怎么就开到了王烨家的楼下，他就像此刻一样没有想要打扰的意思，只是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位置，等待十二点的来临。如果不是吴勇出现把王烨带走，郭靖也不会突兀地出现在派出所门口，不了解情况的他只是担心王烨的安全，直到看到她平安无事地走出来，他的心才安稳下来。

片刻，王烨看了看车载导航上的时间，“原来已经是2018年了。”

“我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毕业没多久，做事总犯冲的小姑娘会坚持到现在，最后还成为独当一面的SV。”

“我只是觉得你更需要它。”

王烨完全没有接郭靖的话，像是自顾自地说：“我记得第一年的年末，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BUNK，当时是你的一番话让我留了下来，但没想到，后来先走的那个人反而是你。”

“谢谢。”王烨把笔插在了车窗前的小熊玩偶的手上，“我并不相信这些。”

“确实很快，你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