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6）

裘巧巧看着田青，嘴一撅：“你这个人真是块……”

梁满囤接过锤子和盒子，留心地看牛师傅起钉子的样子，然后也照样子开始起钉子。

还没等裘巧巧说完，田青转身走了出去。巧巧气得一跺脚，把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全划拉到了地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别看牛师傅动不动就骂梁满囤，有时还要加上打，但他是真心在教满囤学活儿。院子里放着几个绷着牛皮的木头架子。牛师傅把一个羊角锤子和一个木制提盒交到梁满囤的手里。“这张牛皮干了，把钉子起下来吧。小心点儿，不要把钉子起弯了，下次就不好再用了。”

田青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没过几天，他就出门做生意去了。

“好。”田青耐着性子。

“说谎！我打你屁股你还能不骂我？小子，你看见那个瘦猴没有？他跟你一样也当过学徒。三年我没动过他一个手指头。你说我是因为什么？”

裘巧巧盯着田青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不不不，没有。”满囤急得直摇头。

“裘小姐，对不住！田青才疏学浅，实在解释不出来。”田青警觉了，他可不想让人误会。

“小子，你是不是在心里头骂过我？”

裘巧巧看着田青笑了，“是吗？那我教你用蒙古话怎么说这首诗。”

满囤忙说：“谢谢师傅！”

田青蓦地站了起来，“裘小姐，学会这首诗蒙古话怎么讲，对我们的生意有帮助吗？”

“这张牛皮就算是好了。刷上颜色，再涂一层漆片，就能卖了。刮牛皮、浸牛皮，除毛，绷牛皮，上色、刷漆，这一整套工序你都学会了，也就出徒了。这活吧，最难的是往池子里下料，各种料都有比例，哪样少了也不成，哪样多了也出废品。等你把粗活都学会了，干熟了，我再教给你配方。”牛师傅耐心地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