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6)
直到半夜,田青也没醒过酒,豆花守候着田青,这会儿她正将湿手巾敷在田青的头上。田青醒了,他一把将手巾抓掉:“这不公平!不公平!天理难容啊!”田青长长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是怕这个时候他去找豆花了。”
“豆花!豆花!”王南瓜喊着。
“他会去找豆花?你想哪儿去了?豆花是刘一刀玩剩下的女人,田青心气那么高,他会看得上豆花?哎呀,你别在我这起腻了,回自己屋睡觉去!”
龚文佩奇怪,田青喝酒很有节制,从来没有醉过。他今天怎么醉成这样了呢?“快去叫豆花!”
“我哪知道!”傻大个子说。
田青一夜没回,裘巧巧不安地在地上走来走去。裘老板烦躁地把水烟袋往桌子上蹾着。“哎呀,你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
“那他是因为什么事难过成这样子呢?”王南瓜也想不明白。
“你倒是坐得住!田青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傻大个子摇头:“没有。”
裘巧巧一甩袖子气咻咻地走了。
“田青喝醉了。”
经女儿这么一说,裘老板心里倒没了底。他把拿起的水烟袋又放下了,自言自语地说:“这人能去哪儿了呢?”
“他能出什么事?他连法场都见识过了,一个没有婚约的姑娘嫁给了别人,他还会去投河、上吊、撞墙、抹脖子?”裘老板没好气地说。
龚文佩、王南瓜和傻大个子蹲在窗根底下,听着屋里的动静。“不对。田青是个响当当的山西汉子,就是官府要杀他的头了,他也没这么哭过。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太伤心的大事了!傻大个子,你看见他的时候,他跟你说什么没有?”
“那你说他哪儿去了?就这么大个包头城,你不会打发几个伙计去找一找?”
豆花也抱住他的头哭了,“哥!”
“用不着!他一定是找哪个酒馆借酒浇愁去了。巧巧!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找他!不能显着我们心急。那样,他唱花脸的——架子就端起来了。听你爹的没错。消消停停地,就在岸边坐等,到时候他自己就来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