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政变

在嘈杂的议论人声之中，方先野怔在原地，只觉得他的心落在了实处，终于能够吐出一口浊气。

“关河以北十七州……”皇上的笑声有些轻蔑，他淡淡说道：“关河以北十七州以后是姓韩还是姓段,又有谁知道呢。”

天元十五年三月，大梁在幽州抚见歼敌三万，攻占幽州全境，同时丰州亦顺利攻下。皇上驾崩，南都大乱两月，纪王肃王身死。

方先野心中发紧，他立刻起身走到一旁,一撩衣摆跪倒于地道：“启禀圣上，如今关河以北十七州收复在望，此时对段帅动手只怕亲者痛仇者快，让丹支坐收渔利啊。”

天元十五年五月晋王继位，改次年年号为新和。

——若为权势，便是父子兄弟尚且相残。

“方卿此前说，入仕便是为了天下再少些苦命人。如今你不在晋王党中，要完成理想怕是困难重重，但只要用朕许你的这一道旨意，你便可平步青云施展抱负。”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呼喊从混乱和血腥之中跳脱出来。

皇上轻轻一笑，话锋一转提起了方先野此前说过的话。

“报！”

顿了顿,皇上转过头来看向方先野,说道：“这样的人,能留他么？”

天元十五年九月，大梁军队攻占青州，丹支求和。

“这些年他想做的事，朕都由着他做。他是个将帅之才，整个大梁也没有比他更出色的将军，可是这样的刀需要握在朕的手里,将来亦要握在晋王的手中。”皇上似乎根本不想听方先野的话,他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转过头去望着屋顶,冷然道：“松云看人准，朕看人亦从未走眼,段舜息这个人淡泊权势并无野心。没有野心,可也并不忠心。”

天元十五年十一月，皇上召天下兵马大元帅段胥回南都，段胥应召。

方先野从皇上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诧与紧张的自己,他犹豫着谨慎说道：“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

方先野咬咬牙，道：“臣这都是为了大梁江山。”

跳入大堂中的士兵看到眼前的情形似乎也懵了，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太阳完全落下去,烛光不安地跳跃着,屋内昏暗得看不清皇上的神情。在沉默片刻之后,皇上幽幽道：“看来方卿并非与段帅不睦，甚至还十分欣赏段帅。”

“捷报！大梁赢了！幽州打下来了！”

“陛下刚刚也说了,段帅并非狼子野心之辈，想来不……”方先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刚说出两句话便立刻知道自己失言,停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