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哦，我忘了。他是你的朋友，对吧？根据那些小伙子的说法，他是个怪人。”

“我如果再听到你或其他人谈论这种狗屎事，会直接去找菲丁。我发誓。”

“但托林不想去。他的理由合情合理——他的朋友在这里，还有学业，乐队——”

“放松些，长官，”科迪说道，声音中透着挖苦，“别人会以为你疯了什么的呢。”

“他参加了乐队？”

忽然之间，宝拉不再犹豫，径直走到离科迪很近的地方，用一根手指猛戳他的胸膛。“你从哪儿听来这些闲话的，科迪？还是说，这些话是你为了激怒我而故意编造出来的？耶稣基督啊，”她突然爆发，“你的语气就像小报记者，正在努力寻找能上头条的悲惨事件。卡罗尔·乔丹失去兄弟，这就是她把我们都抛在身后的原因。一般人会称之为悲伤，你这个讨厌的娘娘腔。”她往后退，从科迪身边走开。“一切都只他妈的跟悲伤有关。”

“我明白。”她的声音非常疲惫，和宝拉目前的状态一样。“你已经习惯让他参与每个案件。对你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斯黛西只懂机器，而你了解人心。”

“我知道，对不起。”宝拉等待着一顿臭骂。但出乎她的意料，菲丁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埃莉诺的话让宝拉的脑袋开了窍。她并没有完全想好，只是开始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忽然，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肯定是出租车，”埃莉诺说，“我会送瑞秋到门口的。你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她发现菲丁已经在办公室，正把文件装入笔记本电脑包。“你应该告诉我，你跟他说过贝芙·麦克安德鲁失踪的事情。”

“他应该是乐队主唱。谁知道呢？他想要待在一个能回忆起他妈妈的地方，而不是被迫离开故土，迁徙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和几乎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

“传言说，杰科·万斯一案之后，他失去了理智。乔丹就是为此才离开他的，乔丹知道他变了。”

“的确合情合理。”宝拉把注意力转移到埃莉诺身上，这才意识到她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出来。“然后呢？”

“从怪人到强奸杀人犯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我不认为他走下了那么远。”

“是‘但是’，而不是‘然后’。但是，他在这里没有亲戚。而且他只有十四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宝拉。至少在他爸爸被调回英国之前。”

宝拉心事重重地第三次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塑料罐子，里面是吃剩的辣椒。她把盖子翻开，把罐子随手放进微波炉里。等到埃莉诺回来时，她正用叉子把辣椒送进嘴里，眉心皱出一条竖线。

“应该这么说：你这个疯婊子，警长。我建议你不要忘记这句话的任何一个字，科迪。”她拂袖而去，跺着脚走回菲丁的办公室。她释放愤怒后浑身畅快，整夜积累下来的恐惧和沮丧一扫而空。

“她走了，”埃莉诺说，叹了口气，“她这个下午并不好过。她想要和托林一起回布里斯托尔。”

科迪发出阴险的咯咯轻笑声。“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不是从菲丁那里传出来的，长官？”宝拉迅速转过身，在离他耳边只有几毫米的墙上按灭香烟。滚烫的烟灰灼烧到敏感的皮肤时，他嗷嗷尖叫起来。“你这个疯婊子。”他大声嚷嚷道。

“这挺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