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把证件套还给博斯，博斯把证件套收回口袋。

“是啊。”

博斯和库珀冷冰冰地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眨眼。最终博斯发话了。

“我是万斯先生的秘书艾达，”她说，“他现在想见你。”

“事实上，和你完全没关系。”博斯答道。

博斯跟着艾达进入走廊。他们走了似乎有一个街区那么长的距离，登上几级台阶，走进另一条走廊。这段走廊穿过建在山坡上更高处的厢房。

“这个约会和警方有关系吗？”库珀问。

博斯坐进车，立即把车开离路边。如果这辆旧车在发动时能在路面上留下一些胎痕，他很愿意这样去做。但博斯能留给路边警车里的库珀的，只是老旧的排气管释放的几股烟而已。

《隐身：隐形飞机的制造》惠特尼·P.万斯著

他转过身，开始向巡逻车走去。

书名唤起了博斯尘封已久的一段记忆，他回想起惠特尼·万斯曾经写过一本家族史，评论家批评此书不是因为内容本身，而是因为书中删略了太多内容。惠特尼的父亲纳尔逊·万斯是个冷酷的商人，当年也是个颇具争议的政治人物。据说他是支持优生学——号称通过控制交配消除人身上不可取的属性从而提高人种素质的学科——的富有实业家集团的一员，但这个说法从未被验证过。在二战中纳粹采用类似的变态学说实施种族灭绝之后，纳尔逊·万斯这类人纷纷隐藏起他们的信条以及同那个小团体之间的关系。

“我姓去你妈的，”他说，“祝你过得愉快。”

“抱歉让您久等。”艾达说。

博斯指了指黑色的铁门。

“没事，”博斯说，“我很喜欢看那些照片。”

“我正想告诉你呢，”博斯说，“我有个和万斯先生的约会——你这样我会迟到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万斯先生就住在这里。”

“里面有不少故事。”

纳尔逊儿子写的家族史满是英雄崇拜，几乎没有负面内容，俨然是一项形象工程。惠特尼·万斯晚年几乎成了个隐士，于是这部书自然就把他带回公众视野，人们都想知道书中省略了些什么。

库珀眨了眨眼。

“博斯先生吗？”

“万斯先生正在等我，”博斯说，“他那样的人很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会迟到，也许还会对此做点什么？库珀，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博斯从照片前转过身，看见有个女人站在走廊那头房间的门边。她看上去七十岁左右，银灰色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