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圣诞愿望

他想，圣诞树上有一千个圣诞愿望，也许连一个也实现不了。

今天下了场小雪，已经停了，天灰蒙蒙的。

愿望是不能作真的。

今天是明野的生日，容见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便拿起纸笔，去另一个桌子了。

容见怔了怔，偏头看着明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世界上那么多可怜人，我不会一个一个可怜过去的。”

说起来有很多愿望，其实也没什么好许的，因为在这本书里人各有命，早已注定。

然后，明野忽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瞳上只映着一个容见，他说：“不要说谎。”

明野摘掉围巾，随手放在一边，看到容见犹豫了片刻，在纸条上写下愿望，塞到塑料球里，绑在一个圣诞配色的铃铛上。

圣诞树上挂满了铃铛，已经有许多人许下了愿望。

肖琳入狱和明野离开是在同一年，那年明野十三岁。之后，明野去了福利院，再被孙老头收养，这期间他抓住了福利院院长的一个把柄，清除掉了痕迹。即使肖琳出狱，找到了福利院，也不可能再找得到明野。

容见本来想直接出去的，明野却说：“小姐不是想要许愿吗？”

肖琳本来是不能找到明野的。

容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明野。酒店里很热，明野脱掉了外套，围巾还围得好好的，上头有些微雪水融化后未干的痕迹。

可他实际问的却是：“小姐是在可怜我吗？”

容见踮起脚，想要将铃铛高高挂起。

他咽下了那口苹果，语调很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说这个苹果甜或是不甜，总之无关紧要。

酒店正门忽然被推开，随风吹入一阵细雪，落在了容见长长的睫毛上。

明野半垂着眼，侧过脸,皮肤冷白，没有一丝血色，好像和这种天气很相配，阴郁且冰冷。

可容见的第一个答案就在意料之外。

他笑了笑：“愿望又不能当真。”

这次轮到明野说不出话了。其实他已经想好了容见会怎么回答那个问题，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也许是可怜，也许是否认。他会接上下一句话，下一个问题，直到得到想要的结果。

明野是一个从不许愿的人，此时却哄着容见许愿，说：“也许会有圣诞老人。”

这是他的真心话，却也只会说到这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