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转身快步走出密道。

“跟我一块离开尚书府，重新过活。”

“我要怎么做，你管不着！还是趁着我一时好心，快快磙回去与你的义兄相见吧！”

“谁是你弟弟？”少年有些恼怒，厌烦她的游说。

话说完，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应声。转头看她，才发现在黑暗里，她的黑眸闪闪如星，仿佛在说：你的体内已有我的血了，你来不及逃了！

“你算是我弟弟，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他心一急，当真觉得天罗地网罩下来。怎么会呢？她不过是个女人，他不会让她说动，不会再被她给骗了──

“但你──你是官──”难怪总觉她美得不像男子。

“唉，正因以后娘娘腔是必然，所以才要带你走，以后生活都要靠你打点。”她开始自言自语：“说到底，我还是满自私的，无论到哪儿都先找个靠山。”毕竟恢复女儿身讨生活，诸多不便，有了个义弟在身边，由他外出讨生活也不错。

“我是女子，也是官，二者之间冲突不大，只要习惯就好。”她笑颜粲粲地说：“这下可好，我的秘密你知道了，你非跟我走不可。”

“你住口！我要待在这里，因为这里享受不尽，不必镇日想着如何逃走！你这娘娘腔的男人若当了我兄长，我丢脸都来不及！”他嗤道。

“原来你──你一直在骗我，我还当你与我是同样出身──”他气忿。

少年沉默了下，又答：“我不走，你走就好。”

“不！我没有亲人！我才没有亲人呢！”他怒叫道。明知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小男孩的心意开始摇摆了，却死不肯承认。

死脑筋。“难道你要日夜任他蹂躏，直到他对你厌倦？”

如果有一天，他能干干净净地过活，那么猪也会飞天了！

“不，我无心跟你走。”

“你从未出过城门，对不？”她柔声说道：“你必定发现了我每月在醉仙楼等你，所以昨晚你才会──”

“家家都有难以启口的事，你有，我也有，只是不尽相同。殷戒，你对我的恩，我留在心头，正因留在心头，所以万分不舍你待在这里被人欺负。你留在这里，心头是想要杀你爹的，但你有爱又有恨，他不知道，他只当你是他豢养的少年──你可记得我当年是如何跟你说的？命是自己闯出来的，你躺在臭水沟里够久了，既然你是我的义弟，我怎能放任我的亲人留在这般肮脏之地？”

“呸，好个天地凭证，歃血为盟！当年你没留下等我──”自觉音量稍高，立刻压低下来。“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她说得满天大道理，他冷哼一声：

“你啊，你可别忘了当年以天地为凭证，你我歃血为盟，我年长你数岁，你自然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