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杏花吹满头

我扑哧一笑，回头看他，“姓原啊，这位公子，我叫什么呀？”

在里间的薇薇并没有听到我们略带些沉重的对话，只是匆忙地提着御用之物过来，小声埋怨着，“小玉你快点，傻站在这里作甚，锦妃娘娘亲自来接夫人了。”

非白哈哈笑了两声，“这位夫人，您自然是姓原呗！”

非白同我再度爬将起来，有些尴尬地互相整着衣裳。他眯着眼睛看着帘外小玉淡去的背影，木然道：“原来她是我祖奶奶啊。”

我点了一下头，拉了拉身上的朝服，尽可能地减轻一下沉重的负担，然后对她淡笑道：“不必担心，不会比洛洛更可怕的。”

两人意乱情迷地倒了下去，正缠绵间，就听见小玉冷冰冰的声音，“先生、三公子，该用膳了。”

小玉的脸色一片苍白。

那厢里，他那温婉的凤目瞅着我，我不觉心中柔情涌动，忍不住迎上他的唇。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我只好沉默地理着衣衫，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

四月二十五，连氏凝着脸，携了锦绣、原非烟及我，还有一众女眷，皆按品阶装扮，前往紫辰殿。

“我汉家女子一十五岁早都做娘了。”非白的凤目睨着我，“莫非你还舍不得她后面的主子？”

那一天小玉同薇薇为我戴上了沉沉的公主如意冠。小玉看薇薇面色凝重，也有些担心，这是小丫头来到原家第一次流露出对我的关心。

“不行，”我摇头道，“小玉还小呢。”

我向前走了两步，却听她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悄声问道：“如果白三爷同原家倒了，那先生，咱们就能回大理了吗？”她的声音有着浓烈的思乡情绪，又带着一丝期许。

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段月容为什么把小玉送到我身边，这不是害了她吗？

“原来你是我老婆呗。”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先生必会想办法送你平安回兰郡的，”我回头，对她笑道，“先生将同三爷埋骨西京。”

“先生，”小玉为我将鬓边最后一绺头发用珍珠钗插好，犹疑道，“先生，万一庭朝皇帝薨了，原家会怎么样？三爷同您会怎么样？”

非白挑了挑眉毛，忽然对我一笑，“要不给咱姑奶奶快些找个好婆家吧。”

我对她微微一笑，“洛洛贵人在宫中如何？”

我拢了拢头发，低头拉起非白，“这孩子头一回背井离乡的，难免有些伤心，非白莫要记怪。”

“洛洛心肠歹毒至极，”小玉轻哼一声，“偏先文武帝对她倚重至极，只要她看谁不顺眼，那人便被带到刑局，受尽折磨而死，再不见天日，大理上下皆对她恨之入骨。先文武帝驾崩之日，皇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下了大狱，朝廷上下无不拍手称快……”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收了鄙夷之色，怔怔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