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愁旧风乱

我挑眉看向他。

头前那个少年，歪着脑袋，盯着我的蜈蚣眼想了一会，慢慢地用生硬的汉语回道：“这是要送给我家阜巴少爷的吗？”

他却笑道：“好啦，大热天的你就消消火吧，不就是怪我没时间陪你和夕颜吗？快说，莫不是看上人家阜巴少爷啦，打算始乱终弃？”

我便笑着递上带来的一盘鸡心饼，“奴婢实在罪该万死。”

我的心绞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段月容还未开口，那个洛洛却已经接过来，笑着递给段月容，“真想不到，在这里能吃到西州名点，鸡心饼，光看着，就觉得做得香哪。”

我走过去，她便扑到我的怀里，“爹爹有娘娘了，为什么还要娶这么多女人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颇为熟稔地递给众人，给在场所有的人一种感觉，好像她才是段月容身边主事的女主人。

却见正居中便是段月容和那个契丹使妥彦，段月容身边立着洛洛；而妥彦旁边正站着夕颜心仪的少年，正凝着俊脸，将目光投向我和夕颜。

而夕颜嚷着要小玉把她打扮成仙女，之后我便带着盛装打扮的夕颜和一盘鸡心饼进入了前厅。

我拉着夕颜对段月容行了个礼。

我十分担心我的蜈蚣眼会吓坏众位宾客，所以还是略作打扮。

段月容呵呵一笑，“你可来了。”段月容对我一摊手。

我转身回到卧房，夕颜正愣愣地坐在床沿上，轩辕翼似乎在劝着她。

我便对段月容微微一笑，“若无事，奴婢就不打扰各位，先告退了。”

我笑着谢了他，然后按照宫中的惯例，送给了每个契丹少年一个结着如意结的小玉坠，两个小孩接下来顶着太阳新奇地看着，我转头便忘记要调侃，对洛洛微笑了一下，“姑娘保重，我告辞了。”

我刚转身，他却顺势把我搂进怀里，“怎么我闻着火药味这么重呢。”

我微点头，他慢慢噢了一声，摸着光脑袋，正要接下竹篮。

入夜，我正要哄夕颜睡觉，段月容忽然差人来唤我带着夕颜出席宴会。

满脑袋亮银饰的夕颜甩了我的手，叮叮当当地一下子蹿过去，蹦到段月容的膝上，嗲嗲地猫在段月容的胸前，眼睛盯着那个猫儿眼少年看了两眼，然后扫到洛洛，便不像以前那样展开笑意，只是闷头埋在段月容怀里。

这是夕颜第一次在我面前清晰地分清了我和段月容的性别。忽然惊觉原来这一年多来女儿长大了很多很多，我长叹一声，紧紧抱着夕颜。

“你真是无情，做了这么好吃的，怎么也不给我们送来，就只单单给阜巴少爷了呢。”段月容对我如真似假地抱怨着，众人的目光全都移到我的身上。

她轻轻抽泣道：“娘娘不要离开夕颜和爹爹，那些坏女人就想娘娘走开，好霸着爹爹，不让爹爹再看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