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取暖

“干嘛？”

对呵，新年到了。

“睡觉啊。”小朵说。

过了好一会儿，小朵才发现天亮竟是错觉，那亮光应该是来自远方的烟火。一点一点地，无声而执着地点燃夜空。

“睡觉啊？”刘唱问。

“听起来别扭。”小朵说。

那一刻，小朵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这个无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爱的男人，是她今生今世从初初萌动到天崩地裂的劫难，只要活着，无论何时何地，他和她之间都会保持这种无法真正做到决裂的痛并快乐着的无奈纠缠。

“听顺耳了就好了。”刘唱把手里的盆放好，替小朵把她的小包一拎说，“不早了，你快休息一会儿，卧室有空调，冻不着你。”

小朵的泪迅速地流下来。

“那你呢？”小朵问。

裹在棉被里的身子很麻木，心里有隐约的暗伤来回汹涌。

“都睡里面吧。”小朵听懂了刘唱语气里的调侃，不过她信任他，所以并不理会他，而是把卧室的门一把推开，回头对着刘唱说，“快进来。”

醒来后，小朵的第一感觉是天亮了。

“喳！”刘唱跟着小朵进了里屋，空调一开，屋子里立麇两个人都慢慢地缓过劲来。

叶的手冰冰凉的，凉得小朵情不自禁地一哆嗦。叶把门带上，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小朵。他弯下腰来，下巴抵着小朵的长发，不说话。

“我就睡外面的沙发上，替你当保镖！”刘唱说，“等天亮了咱们再出去觅食！”

叶听到门响，轻过头来，见到靠在门边穿着单薄的小朵，连忙扔掉烟头走过来拖她进门：“进去，进去，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听起来别扭！”这回是小朵和刘唱一块说。说完了，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刘唱看着小朵的笑容发了一下呆，小朵看着发呆的刘唱说：“走啊。”

在床上晕了一小会儿，小朵起身下了床，从卧室来到客厅，发现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小灯，电视开着，声音不大。一群主持人正在声嘶力竭地高喊：“新的一年到来啦！新的一年到来啦！”客厅里通往后院的门虚掩着，小朵走过去，推开它，发现叶站在院子里抽烟，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天又下雪了，还下得挺大，记忆里南京的冬天，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多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