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恨过的人
在哪个没有手机可以拍照的年代,伍老师为我们拍了胶片照片。那张照片里,一群人穿着胶鞋入镜,我依然穿着克罗地亚的红白格子球衣,蹲在前排,而郑亮站在后排。
但我的喜悦很快被班长老张给沉重地击碎了。
高中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我和郑亮分在一个班。于是,我对他的恨意开始慢慢减缓,后来就没有那么重了,因为假摔是为本班争取利益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暂时也不计较这些了。
后来,郑亮去读了大学,专业是计算机。
路飞,回家过得好啊,都长胖了一圈啊。
其实,足球是不被老师待见的。因为老师和父母会一再苦口婆心地告诫,踢足球是没有出路的,这让很多以足球为梦想的同学特别困惑,而那时候踢足球的同学普遍成绩不好,但唯独郑亮是个例外,不仅可以踢足球,学习成绩还一直在理科班名列前茅。
虽然有着体重增加的烦恼,但幸运的是,很多我错过的考试可以自行补考,在我还在困惑怎么考试的时候,老师让我带着书去办公室,门口遇见了和我一样回家的同班女生李旭,我们俩相视会心一笑,然后秉承着团结互助的精神,在老师授权可以开卷的情况下,把缺掉的考试给补上了。
……
郑亮和两个华为的同事一起在坂田租了一套房子,由于其中叫Mark的同事去阿根廷出差了,所以郑亮就搬去住在了Mark的房间,而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我。
请假后的第三天,突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由于SARS疫情非常严重,学校封校了,暂时让我就在家待着,回学校的时间等待他的通知。
来深圳的时候,跟家里赌着气,在这座庞大的城市,也没有什么依靠,其实是挺惨的。但没有想到,曾经对他恨意满满的家伙,居然成了帮助自己的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好开心,于是我开心地在家里过着天天开电脑玩《文明3》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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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一个学期我成绩出奇的好,连《机械设计》这种我正常上课都会极其头疼的课程,分数都在90分以上,加上体育课其他科目未考的情况下,体育老师给我95分,我感觉我已经可以拿奖学金了。
后来,郑亮左手右手各脱臼一起,有一次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我的诅咒:哎呀,真是苍天饶过谁?这是报应来了啊。算了,这个诅咒我撤销了。
当时我们专业有两个班,我在一班,和二班的周健同学一比对,发现我的总分比他高,而他是可以拿奖学金的,这意味着我也在拿奖学金的名单里了。
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有一张同队的合影。
我非常兴奋,奖学金对于我的意义,绝不是钱的问题,对于我整个学生时代来说,这是一次里程碑,一个从幼儿园到大学,没有拿过三好学生的同学,可以通过一次奖学金完成他人生的救赎。
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开始抓狂了,不少考试开始进行,更多的考试将要进行,我既没有上课,也没有课本,更参加不了考试,这回去就是挂科的节奏。
但他永远也没法成为职业球员了。
《文明3》也玩不下去了。
再后来,他去了深圳,加入了华为公司。
终于等到回学校,班主任老师跑到校门口接我,开口就是一句5000点暴击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