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随你,海角天涯
飞机已经到达上海的天空。
为什么要去?那是他的婚礼。新娘不是你。
祉明和新娘往下一桌敬酒去了。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苏扬看清了自己有多孤独。
此刻,这座城市是一个阴天。这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热烈的爱和纯真的灵魂。那些熟悉的广场和建筑,他们并肩走过的街道和桥梁,不过是被时间蒸发后留下的残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未想过,和他再次相聚,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悄悄摘下了米多胸前的花朵,连同那根缝着密语的缎带一起投进了垃圾桶。那串符号的意思极为简单,只有三个字:
乘务员开始播报,飞机将于十分钟后降落浦东机场。随着飞机不断迫近地面,苏扬心中的疑虑和惊惶不断增加。
这正是祉明的风格。苏扬在心中苦笑,曾经多次幻想过的婚礼,竟然只是来做客。
是的,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惊讶,没有好奇。他对她的暗语熟视无睹。
婚礼在九江路上一家低调却不乏老上海气息的酒店举行,西式建筑,有些年头了,殖民时期的产物。酒店门面不大,入口窄小,也无醒目的标识。若非得到请柬或是通知,无人知道这幽雅静谧的建筑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苏扬的气性突然上来。她抱起女儿,说:“米多,叫人呀。怎么没礼貌?”小女孩的表情却显得艰涩阴郁,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憋了满腹的话,就是开不了口。
2.
嗨,爸爸!
成人世界,却有何事值得如此拼命,如此不舍?
5.
米多还在苏扬旁边的座椅中安然睡着,脸上有酣甜的微笑。孩子毕竟是孩子,一觉醒来,便会全然放下先前所有的不快,欢欢喜喜地迎接下一刻的光阴。人若都能回归小孩的样子,该多好,没有执着牵挂,坦然无惧地拿起、放下。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祉明始终淡淡地笑着。米多却一直怯怯的,嘴抿得紧紧的。谁都看得出来,小女孩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活动。一些不属于她年龄的焦虑与疑惑正在她内心汹涌翻滚着。
苏扬,你吃他的苦还没有吃够?
“叫人都不会了吗?没礼貌!”苏扬斥责女儿。
一切都太迟了,为什么还要去?
米多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人们纷纷侧目。刘圆圆抓了一把糖塞到米多手里,“哟,小美人,不哭不哭。”又对苏扬说,“哎呀,小孩子嘛,你发什么火啊。”她拉起米多的小手摇晃着,一边哄她,“不叫人就不叫人,人家怕羞嘛,对不?不哭哦,圆圆阿姨喜欢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