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她还是瞪着大眼睛望着我,虽然不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不相信我说的话。
进了办公室也是懒洋洋的,拿起厚厚的一摞英文稿子我就犯困。坐在我对面桌子的小沈自从交了他生命当中第八百七十六个女朋友之后早连他祖宗的姓氏都忘干净了,早晨打了个照面之后有跟那女的鬼混去了,我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桌子只得再次感叹了一声:“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之后抱着稿子钻进了会议室,出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翻译中心的副主任粱老师见了我还问,说小闻你拿着稿子上哪啊,我说我桌子太小了,好多稿子都排不开,会议室的桌子大,我上那干活去,我们的副主任对着我的背影大大的赞扬了我两句,可惜我一句都没听清楚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会议室,门一锁,爬上桌子就睡,那摞稿子被我垫在了脑袋下面,为了表示我对领导的蔑视,我用脚丫子对着他的椅子。
“你想啊,那些中文专家、语言学家们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研究学问了,谁有时间练习普通话?你不会连汉语拼音也不会吧!”
我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心中暗暗骂到,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呸!
阿秀连连点头表示她绝对会汉语拼音,我又趁机给她灌输了经济独立的重要性,告诉她就算我给她教了学费,她还是要自己努力多赚些钱……
没想到,阿秀听说我让她去教外国人说汉语,吓坏了,连摇头再摆手,说打死也不干,我问为什么,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她自己连普通话都说不好,担心大卫将来说出一口流利的云南普通话还带着他们山寨的口音,遭人笑话。
我一边想着是谁想起来到单位来找我一边往办公室走。我们单位门口有武警站岗,从大门口到我的办公室起码要经过三个武警的检查,所以一般人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不会跑到这鬼地方来找我的。
阿秀就是这么一个人,心地善良,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是粱老师,他告诉我办公室里有人找我。
我说没关系,你教他是从aoe教起,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你自己也好好练习联系普通话。
没想到我这么一表示,这位韩大姐好像被我扒光了她的衣服似的,一跳跳到离我一丈多远的地方,恨恨地看了两眼扭着她地肥臀进了楼道。
最后,她终于还是同意了,虽然显得很勉强,但是她答应我会认真地给大卫当汉语老师,我对阿秀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打起精神走近了单位的大门,在门口遇见了我们单位日语翻译韩大姐,她已经四十多岁了,我们单位的骨干,一项目中无人,没想到今天见了我居然很愉快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问她,韩大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她好像就巴望着我问这么一句似的,几乎是跳到了我的跟前,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你知道吗,昨天检察院来人了,把郑主任给逮捕了。”我们单位郑主任也是个女的,长得风骚,而且打扮的时髦,我立刻明白了,难怪韩大姐一脸的喜庆跟过年似的,她想当主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郑主任一完蛋,主任的位置就是她的了。我想到这里,立刻向她作揖表示恭喜,我说韩大姐,提前恭喜您了,以后您就是韩主任了,请多关照。
从外语学院出来,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的路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抬头望了望天上又圆又亮的月亮,自言自语地又重复了一次早上在单位门口说过的话,我叹息一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唉,是啊,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我不是在提问,我只是在回答我早上的时候向自己的提问。
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敲会议室的门,我赶紧跳下了桌子,把一摞稿子在会议桌上铺开来,果断地开了门。
她还是不同意,特别坚决。
没费什么劲儿,我就睡着了,春天的太阳从窗户射进来,正照在我的身上,暖烘烘的,别提多舒服了。
我又开导她,我说:“阿秀你怕什么,你看看电视上那些大学的教授,有哪个说话不是带着方言的?越是有名的教授,就越是说不好普通话!”
其实我们单位就是那么回事,听着名字挺唬人,其实里面不过是一窝蛇鼠,虽然我在工作上比较懒惰,但跟他们比起来,我算纯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