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画家”是舒简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的一个朋友，两个人在聊天室里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舒简告诉画家自己是一个记者。

钟国强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去打电话。他刚离开客厅，门铃就响了起来。

到了机场，分别的时候，舒简主动跟郑伟说：“留个电话吧，说不定以后大家有个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舒简运用公关语言，她没有确切的说明谁会需要谁的帮助。

郑伟也笑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需要的时候，我能找到你的。”郑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舒简的心里虽然多少有些不悦但也没再坚持，说道：“那好吧，有事情别客气，我也不会客气的。”

“这是你朋友的家？”她显得惊讶和激动。

郑伟点点头，笑了。别人的笑容最多只是笑容，舒简在看到郑伟笑的时候觉得他的笑也有内容——郑伟瘦的脸颊的皮肤因为他的笑而把肌肉折叠起来，像朵灼灼的花。

“我不喝酒。”郑伟说。从口袋里拿出舒简的电话，还给她。

“就是她。”钟国强在一边大笑起来，“你们俩还真有缘分！一会要多喝两杯！”

舒简在饭桌上几乎没怎么吃饭，也不说话，她要么听着钟国强他们谈论剧本的事情要么趁着郑伟低头往嘴里扒拉米饭的时刻狠狠地看着他吃饭不端起碗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发笑，面前的郑伟丝毫也没有做作，不是他们传说当中的暴躁和霸道，看他吃饭的样子倒像是放学回家饿坏了的正长身体的青少年。

钟国强在一边莫名其妙地听着舒简跟郑伟的对话，找不着头绪。到是周晓烨在厨房里听着，明白了一个大概。“郑伟，你别说在机场撞你的救火队员就是舒简啊。”

吃过了中午饭，舒简急匆匆地赶回机场，下午她还要返回大连。郑伟因为也要返回海城，所以跟舒简一起到机场。

舒简一眼看到了坐在客厅里抽烟的郑伟。因为匆忙的关系，她在机场大厅里甚至没有时间注意郑伟的模样，现在看来，郑伟的确是她从周晓烨说的故事里的人物勾勒出的一样的精干的瘦，从他鹰一般的眼睛里面流露出孩子般灿烂的光芒的同时也有一种不能阻挡的锐利。

舒简在当天晚上回到大连之后给周晓烨的电话里很坦白地说：“我想我真的爱上他了。”

钟国强打开门，舒简已经换下了制服，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跟郑伟在机场大厅里见到的“救火队员”判若两人。

这话真叫周晓烨吃惊不小！“太简单了吧！你就算幼稚也不会幼稚到这种地步吧！”周晓烨知道舒简是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的，“真希望你是在跟我说笑话，你是不是琼瑶小说看多了？你的‘画家’怎么办？”

郑伟对钟国强喊：“别打了，是不是到了。”

“那交换好了。”舒简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郑伟这样用命令的口吻开玩笑的人。她对于初次见面的郑伟并不感到陌生，大概是从周晓烨的故事里早就了解了他。

一路上，舒简一直默默地观察着郑伟，他不爱说话，烟抽得很厉害，让舒简觉得他是一刻都不停歇地在思考什么事情。从侧面看上去，郑伟脸的轮廓更加的棱角分明，几乎找不到一个柔和的弧度。

“我电话都让你给摔坏了，你不赔个新的？”

郑伟知道舒简在观察自己，有些懊恼，但不说话。

“电话拿来吧。”舒简不好意思地笑着开玩笑的口吻跟郑伟要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