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苏豫一时没有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稍一回味，明白了，尴尬得连耳朵都淹红了：“妈！”

苏豫妈说：“儿子，我告诉你，我爱你，是真的，你爱我也是真的。可是婚姻，是一个比真还真的东西！”

她盯着李立平看了好一会儿，这眼睛鼻子与嘴巴都是看熟了的，可是聚拢来，为什么这个人突然显得那么遥远陌生？她到底了解他有多少，到底甘不甘心跟他一辈子？

苏豫说：“妈！你哪里来的这些说道？你当初跟我爸，两个人不是因为感情好才在一起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苏豫红了脸，在做妈的面前说这些话，到底还是有两分羞涩的：“我，嗯，我很爱倩茹，我们是有感情的。”

到底，爱他有多深？

苏豫妈妈说：“傻孩子，莫欺少年穷，你有才有貌,将来混出来了，就是她配不上你。男人不比女人，男人三十才开头，大把的好日子在后头，混得好的，一把年纪走出去，小姑娘争着贴上来。女人三十以后就象照镜子，往后四十年的日子通通透透，一眼望得到底，到时候，很难说当初谁高攀了谁。”

那个是一九九八年的春天，王菲约会谢霆峰，两人手牵手的照片被狗仔队拍到。

李立平沉默半晌说：“其实呢，如今这种年代，婚姻的事情主要还是自己拿主意，只要你认准了，父母那头总有商量的。”

苏豫每天下了班，就飞奔去学校门口接她，看到她步履轻快地走出来就会想，真是幸福啊！

宁颜急得快哭了：“你不明白的，我要是背着我妈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我妈会恨死我，会跟我断绝关系的。你......你什么也不明白！”

倩茹新烫了波浪长发，大大的卷儿，蓬松飞扬，穿白色略带男式风格的衬衫，袖子略挽上去两道，浅色宽脚裤，平底羊皮鞋，英姿飒爽里透着温柔与妩媚，象年青时的凯瑟琳·赫本。

宁颜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苏豫说：“妈，以后，......咱们不提这个好不好？倩茹家里有钱，人好，工作又好，长得又好，是我高攀了。”

她是喜欢李立平的，但是，她爱不爱他呢？

苏豫妈说：“你怪妈多事？”

有时好象是爱，有时似乎又不是爱。

李立平的脸色也不好：“宁颜，你是不是......还不能确定你自己心意？”

倩茹的新婚生活很快乐。快活得不象人在过日子。

一句话说哑了宁颜。

苏豫妈想，关于那个问题，苏豫并没有答案，但是，没有答案，也就是一种答案了。

她有没有决定自己的心意呢？有没有打算与眼前的男人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