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山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叶冬米试探性地问。

麦洛被叶冬米这副小样儿逗乐了，握着方向盘的食指弹了弹，心情很是不错。

“热爱汉语言文学。”麦洛这话说得心平气和，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让懒劲儿上身的叶冬米答应自己。

徐丽丽从叶冬米起身去开窗的时候，就暂停了视频，专注地观察着叶冬米的一举一动。

“是吗？”叶冬米挑眉，“我在巴赫的曲子里只听到了让人昏昏欲睡的蝉声，一听前奏，就想睡觉，但是又不能睡，大提琴老师每次见我睡觉都拍小视频，发给我妈。我下午上课要是睡了，晚上回去就能看见我妈眼里愤怒的绿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冬米笑得直不起腰，“你快别说话了，我一听就想乐。最怕正经人突然给你正经地讲笑话。”

“我小时候……”麦洛顿了一下，再开口又是温水般的声音，“我是后来大一点听巴赫才听明白的。像是跟着他的音符，一起修了座教堂，钟声悠远，亡灵也平静了。”

“那我用什么语气说比较好？”麦洛虚心请教。

叶冬米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跟麦洛怎么就不可以有新情况啊？”

刚才她因为许淮阳的那个电话有多闹心，现在她因为麦洛的体贴就有多舒心。

“啊……”徐丽丽失望地哀号一声，“还以为你有新情况了呢！唉！”

“很好听。”叶冬米说。

叶冬米莫名其妙：“麦洛啊。”

“这倒是。”叶冬米点点头，“但我其实最喜欢柴可夫斯基，准确来说，是最服柴可夫斯基。怎么会有人创作出《天鹅湖》这样的曲子呢，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那么流畅、自然、生动、跌宕起伏——”

叶冬米眨眨眼，确定了麦洛是在逗她，她乐了：“你说段子的时候，语气能不能别这么正经？”

“怎么不说了？”

麦洛又轻飘飘地笑两声，再开口声音一片温暾：“你怎么能质疑我的求学之心。”

“想不出词儿了，”叶冬米老实交代，“总之，很牛。”

“萎靡不振的时候，贝多芬比蹦迪好使。”麦洛的声音像早晨的第一杯温水那样，潺潺流过叶冬米的心脏，“就像失眠的时候得听莫扎特一样。”

所以叶冬米刚挂完电话，她就立马翻身起来，眼睛炯炯有神：“快说！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那狂躁的时候呢？”叶冬米起了兴致，没想到麦洛连古典音乐都知道这么多。

从这弱智的对话内容，以及叶冬米笑得跟智障似的行为来看，她是有新情况了！

“巴赫。”麦洛像是不知道叶冬米在故意考他，声音很妥帖，“有人说，在巴赫的曲子里能听见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