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穷光蛋又回来了

金多多点点头，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面前这人吞吞吐吐，披着棉被的金多多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在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看着系着围裙烧热水洗碗的李富贵，忽然靠在门上微微笑了出来。

“不是说你怀孕啦，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啥……”

虽然是凌晨最寒冷的时刻，但两人都饿得不行了，先到早市上买了早餐，带着豆花和豆沙包一起回到家，一起在堂屋里吃早饭。

“聊胜于无，先去看了再说。”他说着，带上门和她一起出去。

“呼……今天一整天可能我就要睡死过去了。”金多多一边吃一边说。

“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睡觉吧……”她有点紧张地用簪子盘着头发，“反正……我们都没生过孩子，大家都是看着办嘛……”

李富贵微笑着揉揉她的头，把碗筷收拾好：“你先去睡，我洗碗。”

“有什么关系，反正王发财已经不会回来了，他家院子那么大，我们借用一下又怎么样？对了，他家还有个大池塘，我们可以在里面养鱼哦，草鱼、鲫鱼、乌鱼……”

孙大伯示意她进去看看，金多多把心一横，提起自己的裙角打了个结，踏着满地的污血就进去了。

李富贵想象了一下精巧的假山上爬满扁豆，牡丹花边种着白菜，曲水流觞中游着乌鱼的情形，不由得嘴角抽搐。

李富贵的脸也青了，站在满是血腥味的牛栏中默默无语。

“你觉得怎么样？”

所以金多多也顾不上严寒了，迅速穿好衣服，就要带上门出去。李富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他拉住了她开门的手，从抽屉里翻了一把小刀、一柄剪刀，又让她带上针线，才说：“一起走吧。”

“你身体还没痊愈，不能过度劳累哦……等一下也早点上床休息吧。”

兹事体大，牛是一家人的命根子，而且现在还是生小牛的关键时刻，很可能是一尸两命的惨烈事件。

“嗯，你先睡。”

“就是……我家的母牛，难产了。”

“不会吧……”金多多倒吸一口冷气，实在一点信心也没有。

“……挺好。”

而且是非常惨烈的难产，血水、羊水和粘液流了一地，肚子老大的一只母牛，倒在牛栏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两人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设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金多多叽叽喳喳指手画脚地说着，脸上的笑意在熹微晨光中澄澈明净，李富贵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脏衣服，微笑着倾听她说话。

真的是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