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侧有浮云无所寄

夏月看着夜空，颦眉不语。

尚睿又是一笑：“他尉尚仁还想做个太上皇不成？”

深夜，星星伶仃地挂在天角。

“这个什么姚二哥为何会告诉你？”

房里此时此刻，仅有他和她。

“他和咱们是同乡啊，也是锦洛来的。”

她发烧了，大夫还候在隔壁，而方才照看她的老妇人煎药去了，明连在外面。

这些话让夏月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是啊，就是他。”

回想当年，喻晟对徐家阳奉阴违，期间以丁忧之名回西域老家守孝三年，却是暗中领养了劫后的冉郁，在丁忧路上突然失踪。没想到他原路折回，反而到了京畿附近的锦洛隐姓埋名，改叫闵驿。余下的很多的事情都理所当然。可是，冉郁既然是去南域与淮王共谋秘事，高辛玉居然反而在她身上出现。这一点，他却看不透。

“你怎么知道？”

她是喻晟的女儿。

“来接我的那位姚二哥说的。”

于是，他又独自折了回去，径直进了夏月待的那间厢房。

过了一会儿，夏月又问：“洪武是干什么的？”

他出了前厅，路过抄手游廊，一路走得极慢，似乎一边走一边想要在心里理出头绪。贺兰巡和田远在后面跟着他，都不敢贸然出声。等到了前屋的垂花门，尚睿一抬头，忽而想起另一个人。

荷香摇头：“不知道。”

他起身准备回宫，如今徐阳在叛军控制下安危难测，朝堂上一得到消息，很快会乱成一锅粥。

他忽然想起那个春夜里，他也是这么看着她。

“叫洪什么？”

床榻上的夏月蹙着眉，唇色苍白，嘴角干得起了皮。她换了干净的新衣，伤处被请来的大夫重新包扎过，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的火盆子也够暖和。

“好像单名一个武，我只听了个音，不知是哪个字。不过姚二哥不要我告诉你，他说他家公子没说之前他也不敢多嘴。”

尚睿站在三尺开外的地方，就这般远远地看着她，再未走近。静静地，默不作声。不知怎的，事情发生得仿佛比预料中还要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