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雷池难越

“不会的。”她拼命摇头，希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颤抖的手指捉住他的衣袖，仰起头，他无法捉摸的笑意在她眼前模糊一片。她努力张开嘴，很想问：是你吗？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昨天，她还以为自己重新找回了错失的爱情，又可以跟深爱的人一起相爱相守。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她最爱的人站在她面前，却与她隔着不可逾越的雷池。他的笑容，他的沉默，已经清楚地告诉她：就算她想不顾一切地跨越过去，他也绝对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了。

思及那夜，再看眼前一脸讥讽的男人，他的笑容完完全全与她记忆中的影子重合，丝毫不差。一直不敢面对现实的她，此刻再也无法逃避——卓超越，才是那个男人，她一直在寻找的人。

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开口：“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努力冷静了一下，试探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我……”

如果不是他提起，她差点忘了卓超然说过，卓超越会读唇语。至于他为什么会唇语，她无暇去深想。

“如果，我告诉你我借过，那个女孩为了感激我，陪了我整整一个晚上。不论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不拒绝，所以，我们试过……很多有意思的方式……”他顿了顿，看着她惨白的脸问她，“我这么回答，你心里是不是好受点呢？”

他看着她，眉峰紧蹙，眼中流露出她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

“那你记不记得，你借过一个女孩五万块钱？那天下着雨，很大……”

“你记得，是不是？”

他再次摇头：“我去的酒吧太多，记不得了。”

他不再看她，低头将桌上的残粥清理干净，又为她盛了一碗温热的粥：“你先把粥喝了，喝完我告诉你。”

“你不用找纸和笔了。有什么话你说吧，我能读懂。”他说。

是他，真的是他！

她慌乱地点头，四处张望，想找纸和笔。

虽然早已答案，亲耳听见卓超越印证了答案，她却不愿意相信。

卓超越却淡淡地抽回被她扯住的衣袖，淡淡地微笑，“有事吗？大嫂……”

“四年前，你去过落日酒吧么？”她用唇对他说着。好久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好像她又能开口讲话，又能和人聊天，这种久违的畅所欲言，让她的心激动得有些疼痛。

她急切地接过粥，一口气喝了进去，热粥入腹，冰凉的胃里不再阵阵抽痛，头脑也似乎不再那么昏沉。

他唇边的笑意渐渐隐没，缓缓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看着她的唇，很久很久。她以为他没看懂，又说了一遍：“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