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开有时

刚走了两级楼梯，她听见有人说：“你想我说实话吗？”

【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像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喜欢。可我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你是个军人，前途无可限量……而我是个罪犯，十八岁就进了监狱，半年前刚刚出狱……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我只想，离你近一点。】

这声音很像卓超然，只是慵懒的语调不是卓超然的说话方式，应该是卓超越。

他站起身，习惯性地整理一下衣服，休闲的T恤穿在他身上，即使刚刚经历过激情的洗礼，仍然很有型。

烤肉店并不大，人却很多，朦胧的烟火，暖暖的肉香，有种久违的家的气息。沐沐点了几款特色的烤肉和青菜，还特意点了一瓶最烈的韩国米酒给他。

她恍惚地点头，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处处凌乱，处处哀鸿遍野的苍凉。

沐沐闻言，片刻的呆愣后，急忙从楼梯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跟上去。

见卓超然走下楼，她很想冲下楼去问他，到底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可是她害怕，那感觉就好像面前摆着一个神秘的盒子，她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想伸手打开时，又惧怕那里面藏着可怕的魔鬼，会将她吞噬。

“呵、呵……”卓超越干笑两声，拿着钥匙的手紧握成拳，金属的钥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可能是她想得太多了。沐沐在他杯里斟小半杯，接着给自己倒。

说完，卓超越一刻都没有多停留，转身下了楼，似乎楼上刚刚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她疑惑时，卓超然撤回了手，“稍倒一点吧，我一会儿要开车。而且，穿军装在公开场合喝酒不太好。”

没有想到卓超越连个像样的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走了，卓超然正欲追上去，一片混乱的沐沐攥住他的手。她的双唇开合，眼光焦急地四处张望，迫切地期望卓超然给她个答案，他和卓超越，哪一个才是那天晚上的男人。

“那个韩国烤肉好像真的不错，我也没吃晚饭……走吧。”他转身，朝着烤肉店的方向走去。

衣服上的羊绒暖暖地贴在身上，就像卓超然的肩膀和掌心，她忽然不想去知道答案，怕极了那答案会毁了她好不容易盼来的美梦。可是，如果卓超然不是那个人，又何来美梦可言？

她不曾想到，正是不加掩饰的告白让卓超然沉寂已久的心底泛起了涟漪。不是没有女人向他表白过，有些比沐沐更深情，更热切，但是，他从未遇见过有人在表白的同时给他挖了这么深的一条鸿沟。恰恰是这种身份的鸿沟，让卓超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是遗憾，是悸动，或者是一点点的不甘屈服，他也说不清。总之，他不想像拒绝其他女人那样，转身就走，与她划清界限……

不知在沙发上呆愣了多久，她终于整理好脑中的一片杂乱，起身走向楼梯。不论如何，她一定不能继续错下去，她要去问问卓超然和卓超越，四年前，经常去落日酒吧的人究竟是谁？

沐沐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在背后绞得生疼，她不敢看他的表情。那感觉有点像她站在法庭上，等待着法官的宣判，是生是死，完全决定在别人的手里。

沐沐愣住了，电光火石般闪过的一个瞬间，她恍然觉得眼前神色淡定的男人太陌生了，他身上有太多的东西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同，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像他，他会折玫瑰……

“你不用介意……”卓超然以为沐沐多心，温柔地帮她把滑下肩头的裙子肩带拉回来，掩好乍泄的半抹春光，“超越是怕打扰我们。”

“不用了，谢谢！”

卓超然又安抚般拍拍她的肩，“超越应该没吃晚饭，你再多准备点饭菜，我去叫他上来吃饭。”

菜未到，酒先端了上来，沐沐刚想为他倒上，没想到，卓超然伸手掩住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