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法不容情

沐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疑惑着抬起脸，只见他的眼光凌厉得有些吓人，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卓超越站在原地，皱眉看着这不明所以的一幕。

卓超越的脸色倏然一沉，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苏沐沐，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滚！”卓超越冰冷的声音阻断所有人的指点。旁观的人都被他的冷酷震慑住了，掩口私语着散开。

只是四年而已，一切就像前世一样遥远。

“他说的是真的吗？”卓超越问她。

“大伯……”她无声地呼唤，眼眶酸了。她还记得有一年吃夜饭，爸爸带她去大伯家拜年，大伯和伯母高高兴兴忙里忙外，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大伯还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念叨着：“女孩子一定要吃得胖乎乎才可爱。”

沐沐早已习惯了被人这样质问，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低头使劲儿地擦着口水。口水擦掉了，恶心的污渍还留在她裤子上，怎么也擦不掉，如同她人生的污点，擦不掉了。

苏尧为难地看着脸色发灰的父亲，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上了车。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出门遇煞星。”她的伯母也一脸嫌弃，吐了口口水，不偏不倚吐在沐沐的裤腿上。“算了算了，上车吧，咱们就权当她死了。”

沐沐没再追，默默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弯腰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擦着裤腿上的口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

“原谅？！你二叔养了她十七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最后死在她手里。她坐四年牢就完了？！”他嘶哑地吼着，揪着儿子的衣服，使劲儿往车的方向扯。“我告诉你，就算她横尸街头，也是她死有余辜，你不许再惦记她。”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有的说：“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柔柔弱弱，这么毒啊？”

多年不见，大伯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泛着不健康的土黄。伯母也苍老了很多，眼角堆满了皱纹。

“你养父养了你十七年？”卓超越又问她。

这时候，车上又下来两个人，正是她的大伯和伯母。

她点点头，以为他也会像所有人一样看不起她，骂她无情无义，可他没有。他蹲在她面前，幽如深潭的眼盯着她脸上挂着的泪，“你遇到我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我出狱半年……”她张开嘴，发现说出的话他不懂，急忙低头找手机。

周围有行人路过，以为打架，都来凑热闹。

还有女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爸！”苏尧站着不动。“沐沐她……她已经坐牢了，你就原谅她吧。”

“唉！”

风骤然刮了起来，卷起的风沙迷了她的眼，刺痛难忍。她来不及揉，大伯冲过来，一把推开她，回头对自己儿子说：“走，我们不认识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