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爱

黑色的车子渐渐被他甩在身后，他伸手招了辆的士，俯身坐了进去。

罗豪季脸庞上挂着冷厉的神色看了病房门一会，这时转过身见封瑜又闭上了眼睛，按了按床头的铃，很快从病房外走进来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

机场来往的人比平时更多，他看了看刚买的机票上的日期才发现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而他，这如度死日般的一生里无论时光浓缩在哪段里，都将刻上她的影子，永不磨灭。

“是啊，从我进罗家开始的那一天起你就待我不薄。”封卓伦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机械地动着唇，“不过不好意思，就像你妈说的一样，我这种人是没有心的，从今天起我绝对不会再记得你——我这辈子最最厌恶的人。”

一夜很快过去，封卓伦靠在沙发躺椅上醒来，便发现已经是清晨。

语气温柔里带着惋惜，情真意切。

他将手里散落的相片一张张整理好放回抽屉里，依旧身无一物地下楼。

相片是浓缩与记忆的物品，不可侵犯、不可涂改、不可颠覆。

他话音刚落，封卓伦的脸庞终于如同破碎的最后一根弦，他手一抬用力掐住了罗曲赫的领子。

否则他怎么能够在现实里，亲手触摸她笑吟吟的容颜？

“哦对了，还有，”他整了整自己的衬衣领子，“让柯氏不要再企图排兵布阵地想动手了，在法国我损失不少，现在到了A市，他们如若再想动，那我不管怎么样，总要去会一会被他们放在美国让人照看的儿子，你说是吧。”

他还记得当时对着尹碧玠柯轻滕笑着调侃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情根深种。

罗曲赫见他出来后这时微微侧身，双手臂朝后靠在窗台上看着他，“机票支票过一会阿严会给你的，你一路小心，我会很遗憾从今以后没有你这个弟弟的。”

阿严与车子已经等在了楼下，见他下来，阿严微微躬身道，“封少，太子让我送您去机场，机票都已经备好了。”

封卓伦走出病房门的时候，石菁已经不在了，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都远远守在走廊头，只有罗曲赫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旁，侧脸望过去如同黄昏里的神祗。

封卓伦没有说话，直接绕开车子朝大门外走去。

为首的医生微微躬身朝罗豪季点了点头，罗豪季双手背在身后侧头看了一眼封瑜，朝那医生开口道，“执行手术。”

罗曲赫闲适地拍了拍手掌，良久开口道，“也就只有这一个女人，你能给我你是罗家血脉的错觉了。”

因为他从来游戏人间、根本连情是什么都不曾知晓，以为就算遇上她、纠缠她、刺痛她，至多也只能称作人生过往里唯一一段的特别罢了。

封卓伦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嘴角渐渐放大了冷笑，“你都这样花费心思摧毁我的一切了，我怎么会再让你动干戈呢。”

现在，如他当时所愿，她的过往里有他、现在以及将来里……都永远不会再有他。

“我很遗憾。”罗曲赫朝他点了点头，这时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不过也希望你信守承诺，从今以后不要再企图去碰容滋涵一点，你一直知道的，我得不到的，你更没有可能会得到，不然的话……我也只能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