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谎言
“喏。”容滋涵正轻声笑得乐不可支,面前便递过来一杯冰水,她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放在一边继续乐。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壮男人拦了路,钟欣翌穿着高跟鞋要比她高上好几分,这时面对面看着她语速平缓,“你的同事确实都很厉害,不愧是坊间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看得出来这次做足了功课。”
“什么照片?”他这时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放在她身后的靠背上,低头瞟了一眼。
容滋涵整理好资料,揉着太阳穴一路朝法院外走去,走到转角的地方果不其然被人堪堪堵了下来。
如今一切过去,谁都安好,但只可惜那已经是她愿意为感情做的最后一次坚持了。
“而且这里毕竟是A市。”钟欣翌说完招了手让几个保镖朝前出门,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道,“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你的依仗给了我,你想拿什么来和我斗?”
客厅里只听得到时钟在走的声音,他搂着她肩膀的手募得收紧了些,“那我倒是应该要感谢他当时踩碎你一颗少女心了。”
“不要后悔莫及。”钟欣翌淡淡一笑,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既然都知道避嫌不出庭,那钟家身后站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你为难我,就是为难他。”
这人说话就从来没有中听过的时候,她这时听了那话里的意思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已经轻咳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弄晚饭了。
两人一时无话,他朝后退了退起身重新坐好,长臂一捞把她也抱起来搂着,伸手慢慢揉她又软又细的长发。
他平时能呆在公寓里的时间是不多的,可自上次的他从工作室回来之后,她每天下班他人倒是都在。
“为什么?”他眼神落在别处,淡淡出声。
她放下包裹走去浴室洗手,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封卓伦正挽着袖子做东西,唐簇在一旁嗷嗷乱叫着“好香好想吃”边帮他打下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等待了太久、或者根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多半都已经不是当初最想要的样子,只能成为过去。”
钟欣翌说A市语骨子里就不由自主带着盛气凌人的傲慢,配上一身浓浓的香水味,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地皱了皱眉,一字一句回敬道,“我看你大伯过惯豪宅生活,现在住住拘留室气色也不错的,也好为以后的牢狱生活做准备。”
晚上他洗了澡出来,见她正盘着腿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看照片,她也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还有些微湿,松散地披在白嫩细致的肩头。
见她不说话,钟欣翌这时的语气更淡疏了几分,“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徒劳无功的事情没有必要继续做——无论你们有多少案例和准备,我大伯也是绝对不会进去坐牢的,你现在可以把我这句话也带给你的同事。尽早停手,对谁都好。”
他站在身后看了她一会,眼眸微微一动。
那话语矫作至极,她连口也懒得张,抱着资料一言不发。
还没有踏进公寓就能听见里面传来唐簇呱噪的声音,容滋涵合上门从玄关进来,入鼻便是厨房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她不后悔年少这样执着地把一个人埋在心底喜欢,只是她当时觉得对她来说什么都唾手可得,对结果也胜券在握,自以为对方也一定是情愿的。
从楼下的门卫那里取了包裹,容滋涵看了眼寄件人,边拆边往电梯走。
她是骄傲的人,也确实是拿年少的真心和坚持去换的,既然换不到,那即使难过到背井离乡也不愿去勉强。
走道安静,容滋涵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瞳孔微微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