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

他在逐渐地以一种新的方式，开始真正地成为一个有担当与有责任心的男人。

曾那样不可一世的女人昨晚支离破碎的苍白表情还在眼前，如今却是躺在了病房，从今以后都只会是一副躯壳。

瘦高的男人，好看的脸上神色里不再像是从前的彷徨、无谓、游戏人生。

一夜之间，一切突变。

“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她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

容滋涵一行人到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九龙警署的高级督察和警员都守在重症监护病房外。

钟欣翌一身价值金贵的套装，提着包，可整个人却披头散发，满脸憔悴，几乎与从前的任何样子都不同，一双眼睛里甚至浅浅目露凶狠。

“督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震千沉声问。

天色暗下来，从猫眼里看不清外面的人，只听得到高跟鞋的声音，她握着门把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时怔住了。

“都是因为我是被罗曲赫放弃的人。”她笑容扩大，“我知道我从来就是一颗棋子，现在是一颗弃子，我早料到的啊。”

沈震千在一旁看着，眼眸暗沉无味，从来都坚强淡然的女孩子脸颊上挂着浅显易见的笑容，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时浑身上下都仿佛萦绕着依赖柔和的气息。

她伸手将头发往后挽了挽，“钟家的一切财产都被全部查封没收了，我在外租房子，变卖了所有昂贵的东西，过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甚至更糟糕的生活，名媛会里被除名、工作的地方被所有人嘲笑，我一无所有了。”

那样的两个人，再也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靠近。

钟欣翌的目光苍凉而漠然，她步履有些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容滋涵淡淡撩了撩唇，“看到我现在这样，你一定很高兴吧，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一定会更高兴的。”

督察望了眼病房，摇了摇头，“医生刚才说，如果之后的情况没有再恶化、没有再出现生命危险，苏醒之后也会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变成植物人。”

两人相偎着说着话，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容滋涵松开他，说着“应该是碧玠他们”，转身走到玄关去开门。

三个字落地置声、触目惊心，容滋涵侧头和封卓伦对视一眼，神情也都暗沉了几分。

对她负责，对自己负责，对他们的未来负责。

昨晚钟欣翌刚刚提出与他们共同利益一致、要帮他们去调集更多关于罗家的犯罪证据，今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封卓伦带着容滋涵和他们告别后刚想转身，沈震千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收回目光握起电话接了起来，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子变了变。

钟欣翌关上了门，看着他们道，“给律法申诉司的资料是我整理的。”

“钟欣翌刚刚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了。”他挂下电话，神情严肃，“生命已经将近垂危。”

封卓伦从厅里走出来，看到是她，神色也微微一变，伸手将容滋涵带到自己身边。

医院的气息永远是如此，一个带着药物味道的，稍显沉闷的、苍白的地方。